杨珩看着甘遂道:“他已经这样了,你便是将画像给他又如何,反正那画你有两幅。”
甘遂不屑哼道:“他也配?!”
杨珩平静道:“如果他不是对姨母有情,又怎会轻易被下毒?往事已矣,他已经这样了……他终究是我俩的父亲。”
甘遂不想理会,不过想到娘亲的画像,便想起了白茯苓,两幅画像的其中之一已经作为聘礼送了给白茯苓。
那小丫头被迫勉强收下了聘礼,不过现在还在生他的气,虽然他夜夜翻墙潜到她的房间里软磨硬泡,她始终是不肯松口原谅他,这样一想,顿时对自己这个一直看不上眼的老爹产生了一点点同病相怜的感觉。
算了,不过是一幅画!
甘遂摸着皇帝明显虚浮无力的脉搏,皱起眉头,很勉强地点了点头:“回头我让人将画送来。”
两兄弟正说着话,安泰公主来了。
皇帝病重的这些时日她都在宫中打理后宫的各种事宜,照顾皇帝,尤其是杨珩准备登基的期间,更是得了她颇多助力。
安泰公主看见杨珩与甘遂两人坐在皇帝床边,忽然鼻子一酸,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感受。甘遂的身世她是知道的,当年她与悦妃以及甘青兰都打过交道,少女时代更对这两个出色的女子仰慕不已,她并不知道皇帝这一身怪病的因由,所以眼前这一幕看来格外温馨。
甘遂对这个公主姑姑一点感觉都没有,不过知道白家与她关系极好,所以勉强收敛了一些,微微向她点了点头,将药方交给雷公公便起身离开。
安泰公主不是拘泥于礼数的人,可仍是不习惯甘遂的冷淡漠然,心中对他的印象不免减了几分。
她走到床边望了眼精神萎靡的兄长,仍是老样子,不见半点起色,抱着一个卷轴喃喃自语不知道在说些什么,不由得有些奇怪地问道:“这是什么?”
杨珩亲手给她捧了一杯茶,答道:“是母妃的画像。”
“难怪……”安泰公主想到昔日那个如春风一般柔和可人的女子,唇边泛起微笑。
两姑侄说了好些当年的事,见皇帝昏昏欲睡,便起身退到宫外。杨珩亲自送安泰公主漫步回怡斓宫,随行的文公公知道两人有事要谈,主动给身边的太监女官使个眼色,自动自发落后十步距离,远远跟随。
“姑姑,上次我请求你的事,你可与苓儿她提过?”杨珩挽着安泰公主低声问道。
安泰公主苦笑道:“你明知苓儿志不在此,又何必……”
杨珩抿了抿唇,道:“我知道她不愿入宫为妃,我只是想她在我登基之日,可以离我近一些罢了,我不会勉强她什么的。”
“她跟你大哥甘遂……”安泰公主有些说不下去了,她是看着杨珩长大的人,心自然偏向他,再加上看到甘遂那副桀骜不驯的模样,与眼前温和有礼、善解人意的祁国储君相比……她真不明白,为何白茯苓会舍杨珩而就甘遂。
就算她不喜欢宫里拘束的生活,不愿意与其他妃子共侍一夫,杨珩也表示了愿意只娶她一人为后,再不纳其他妃嫔,这样的诚意也足够有余了。
日后宫里只有她一个皇后,什么事还不是她说了算?
不过安泰公主更清楚,感情之事不可勉强,所以更加心痛自己这个侄儿。
她想了想道:“也罢,我就亲自去请她们母女入宫吧。”
杨珩欢喜道:“多谢姑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