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英离开的第二天傍晚,镇北军布置在北关城外的斥候通过特别驯养的几只猎鹰发回急报,有不明武装骑兵正快速向北关城袭来!
虽然驻扎在北关城的镇北军大部分精锐将士都被带到关外去参与伏击草乌的行动,但陆英向来谨慎,仍留下了八百将士负责守城,交由两个得力的参将统领。
两个参将一个叫卜芥,一个叫单刀根。俩人得到消息当即果断吩咐紧闭北关城城门,城中祁国百姓各自归家没有允许不得外出,本国客商到官衙报到,异国及蛮族商人即刻到城南商署报到。
平常陆英偶然也会作类似演练,所以大部分北关城的百姓并不知道战争的乌云已经悄然掩至,只当是又一次演练,听了士兵与差役敲锣打鼓奔走警告,依然不慌不忙有条不紊地收拾东西各归各家。
因为大家对于这一套“应急管理办法”操练得十分熟悉,所以不过一个时辰,所有人员已经各归各位,街上静悄悄地只剩下巡逻的兵士。
白茯苓听到锣声时,正在通云楼上用晚膳,她知道陆英此刻不在北关城中,按照以往惯例是绝对不会在这种时候作战时演练的,那很大可能就是有人趁着义兄不在,要对北关城不利了!
黄柏听见锣声,匆匆打发了下面的客人,走上来问白茯苓是先到通云楼后他家的院子休息还是另有打算。
白茯苓皱眉看了看街上,道:“我去将军府!”她身上有陆英的令牌,不管任何时候都可以在北关城中通行无阻,甚至叫开城门带队回家,不过她极少使用这样的特权,因为每次演练陆英都会提前通知她。
通云楼离镇北将军府颇有一段距离,一路上异常的畅顺连个鬼影子都看不到,巡城的官兵差役远远看见是白家大小姐的马车,纷纷主动让路。白茯苓在北关城太有名气了,称得上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只有傻子才会上去盘查啰嗦。
眼看着就要到将军府,偏偏还真让他们碰上了一个傻子……
“前面的马车,停下!”将军府前一条横街中快步走出三个人,当先一个穿的是镇北军的把总军服,而喊话的也正是他。
这个把总身后跟了两名北关城的普通差役,两人一脸的尴尬不愿,暗中不住向这把总使眼色,拉拉扯扯,似是想劝阻他不要上前来自讨没趣。
那把总板着一张脸,不为所动,走上前来道:“今日奉令全城戒严,禁制百姓擅自上街走动,你们可有将军手令?”
白果气得一瞪眼喝道:“我家小姐是什么人?莫非你不认得?小姐有大将军的令牌,可以在任何时候自由行动,整个北关城都知道的!”
“非常时期,请出示令牌。”那名把总一板一眼,寸步不让。
白茯苓不愿纠缠于这种小事,推开车窗把令牌递给车旁的白十三,把总仔细看过令牌无误,又道:“车中除了白大小姐可有其他人?请一并出来。”
这话一说,白家上下都面露不虞,镇北军他们常常打交道,就没见过这么死脑筋又不讲情面的!
白茯苓却出奇地好说话,直接示意白十三替她拉开车门,对那把总道:“车上就我一人,你要看就看吧。”
那个把总不理身后不断向白家众人打躬作揖讨好陪笑的两名差役,径自走到车门前,细细把车内打量了一番,确定只有白茯苓一人后,抱了抱拳,硬声道:“得罪了!”
白茯苓微微一笑:“你也不过是执行公务而已,不知这位军爷高姓大名?”
她这一笑如春日艳阳,那把总也不由得失神片刻,不过很快又恢复过来,答道:“高良姜。”
就在他报出姓名的时候,他身后那两个差役已经换上一副“你完蛋了”的眼神打量他了——敢得罪白大小姐,你这把总当得也到头了,这辈子别想再往前一步!陆大将军对白家大小姐的宠爱维护是出了名的,敢得罪她的人,不每天赏你一顿军棍闷猪肉都算客气了。
“好,我记住了。”白茯苓语意不明道,挥挥手示意白十三拉上车门,继续往将军府而去。
丁香偷偷对白果道:“小姐会不会向大将军告这个高良姜的状?”
白果道:“谁知道,看小姐的心情吧。”
“其实我觉得这个高良姜也是忠于职守……”丁香小小声道。
白果撇撇嘴道:“呆成他这样的也算少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