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这两年一直拖延克扣军饷军需,镇北军依然吃饱穿暖不曾少过一文钱,不但伤残兵将会被好生安顿赡养,连他们的家属也可受到照顾,这样的福利,别说祁国其他军队,就是放眼天下,也没有哪家做得到。
陆英可以提供这么优厚的待遇,是因为白家的全力支持,白家在镇北军心目中几乎等同于衣食父母,单刀根与卜芥此刻一听衣食父母的代表白茯苓说,饭碗会受影响,那还了得?!
当下两人二话不说,马上表示会全力支持白茯苓在戒严期间的一切安排,在不影响守城军务与城内治安的情况下尽可能提供最大方便。
白茯苓得了他们的承诺,把自己想到的细节与他们敲定了,就带人匆匆离开将军府往通财牙行而去。
崔珍怡听了橘红的禀报,连忙派邓妈妈出去向单刀根与卜芥打听陆英的动向,两人倒并不隐瞒,如实说了。崔珍怡听说陆英三日内能够返回,又邓妈妈道两名参将大人都神情从容,知道确实如管家石韦所说,应该不会出什么大事,终于放下心头大石,开始谋划起如何在陆英返回之前进行自己“形象工程”的计划。
北关城外几百里处的一个不起眼的蛮族小部落里,几个来自不同部落的大头目正在各自的帐篷中烂醉如泥,昨夜他们收到了一个好得不能再好的好消息,陆英的镇北军遇上了这个季节十分罕见的沙暴,根据可靠消息目前已经陷在大箭部附近的戈壁滩上。
他们派去引开镇北军的小股部队也遭遇了同样命运,彻底失去了联络生死不知,不过相比起镇北军的损伤,这不过是微不足道的一点牺牲罢了。几年来战无不胜的镇北军,终于也走上了霉运,实在是太令他们这些之前被打得如同丧家之犬的人们欢欣鼓舞了。
这么突然而猛烈的沙暴袭击之下,镇北军就算不全军覆没,也要元气大伤。他们本来只希望派人把陆英以及他的镇北军引离北关城,然后由草乌带领各部精锐组成的骑兵与北关城中的奸细里应外合,把北关城洗劫一番,发一笔横财顺道挫一下陆英的锐气,没想到上天竟然这么眷顾他们,一场突如其来的沙暴带给了他们意想不到的巨大收获。
昨日夜里收到这个消息后,这些暗中联合起来守在这里观望的头领们高兴得几乎要发疯了,他们当场吩咐人宰杀数十只羔羊,抬出一袋又一袋的烈酒,把所有人叫起来狂欢了一夜。
不知道是不是上天注定了乐极必然生悲,一个坏消息给了这些头领们当头一盆冷水——草乌带去攻打北关城的队伍铩羽而归,城里的内应被揪了出来,他们全数被拦在北关城外,一直强攻到天亮依然无法打开缺口,反而被城上守卫的官军用滚木雷石、热油开水砸伤烫伤了不少人,更有一些在黑夜中被乱箭杀伤。
领头的草乌双目血红地带着折腾了一夜的残兵败将回到这个小部落的营地,眼见到处东歪西倒的都是喝得醉醺醺满脸油光族人,想到自己昨夜浴血奋战,这些人却在这里醉生梦死,不由得气炸胸膛,扬起手上的马鞭就往歪在帐篷边的一个年轻人没头没脑地抽下去。
这个年轻人当场被打得哇哇大叫,酒全醒了。
草乌问清楚他们狂欢烂醉的缘由,顿时转怒为喜,仰天大笑起来道:“陆英,你也有今日!”
各个头领被手下从醉梦中推醒,听说草乌攻城失败,损兵折将地回来,心里都十分郁闷,草乌带去的人,不少是他们各个部落征调的勇士,平白死伤不少,竟然连个破锅烂瓢都没捞着就灰溜溜地回来了,一时间对草乌都生出一肚子不满。
草乌能与陆英对抗几年全身而退,本身也不是个笨蛋,他一看这些头领们的脸色,就知道他们的心意,他眼珠子一转道:“最重要的奸细虽然被人识破,但是北关城里还有不少我们的人,我去攻打之前已经命令他们要尽量在城里放火捣乱,昨夜看来,城里所剩的镇北军不多,他们忙着应付城里的混乱,必然分不出手去管陆英。天神保佑,陆英所带的镇北军遭遇沙暴,我们正好带人到那附近去查看,一旦发现陆英的残余部队就杀他个痛快!能杀死陆英、全歼镇北军最后,不然也要杀得他们再不敢与我们各部为敌!”
蛮族的头领们一听,顿时眼前一亮,纷纷点头道:“好!就这么办!杀陆英!杀镇北军!杀得他们永远不敢与我们为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