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会地点就在彤山亭,这是汨安城当地一处风景名胜,不过特指秋季。彤山亭顾名思义就在汨安城外五里的彤山之上,山上遍植柿树,到了秋天柿子全部成熟,漫山遍野一片红彤彤的颜色,十分艳丽夺目,所以此山名叫彤山。
现在已经入冬,山上的柿子就算没被人采下也已经掉到地上化成肥料了,山上光秃秃的实在没啥可看,不过也因此变得清静非常。
白茯苓了解清楚地点详情,心里暗笑,这分明就是经济适用男最爱的约会地点啊,环境气氛神马都是浮云,重点是不用花钱!
她把这件事跟父母报备了一番,娘亲木佩兰没什么意见,只是关照她一定要把护卫丫鬟带上,不要随便与海浮石独处等等。
白丑的心情比较纠结,虽然他理智上觉得只要女儿喜欢,就算是海浮石这样的麻烦人物当他家女婿他也认了,可是一旦事到临头,还是生出一股强烈的怨念――在每个溺爱女儿的父亲眼中,所有对女儿有企图的未婚适龄男子都是他的假想敌!
第二天,白茯苓带了白阿五、白十三等四名护卫,加上白芍、白果两个会武的侍女,怀抱小狸花依约往彤山亭而去。
彤山山势平缓、道路宽阔,马车可以一路走到山顶,沿着山路转了几圈,很快就见到前面一座小小的木亭,上面挂了个牌匾,正是彤山亭到了。
亭里一个挺拔的身影不是海浮石是谁?
他见白茯苓从车上下来,脸上闪过一丝喜意,几步走上前来抱拳作揖道:“白小姐别来无恙?”
“我很好,你的事情都办完了?”白茯苓侧头看看他,哎!帅哥就是帅哥啊,就算穿着这身土得掉渣的蓝色葛布衣衫,依然很是养眼。
如果他像杨珩、白平子之流稍加打扮,不知会如何炫目迷人呢!
海浮石面对她大方打量的眼神,竟然又开始有点儿不自在起来,他退后两步移开视线做了个请的姿势,道:“先到亭里坐坐再谈,如何?”
白果很伶俐地先一步取了一个雪白的毛垫子到亭子的座位上铺好,又从车上取了桌布、装点心的八喜盒子与精致茶具放到亭子里唯一的石桌上。
海浮石有些目瞪口呆地看着她与白芍两人来回忙乎,再看那座简陋的彤山亭,竟似转眼间变成了富贵温柔乡,四个小小的火炉占住亭子四角,亭子三面挂上了厚厚的绣帘,只留南面方便他们进出,寒风尽数被挡在了亭外。
几张普通石椅盖上了白花花的毛垫子,垫子周围垂下绣了富贵牡丹图样的整片艳色绸子,恰好把整张石凳遮盖的严严实实,不知道的一看还以为是哪户千金小姐闺房里的绣墩呢。
那张石桌也披上了一身“华丽的外衣”,此刻桌子上清茶、果品、点心一应俱全。
“小姐准备周全,倒是在下身为主人,太不周到了。”海浮石苦笑道,他也见过不少出身望族的侠女,这么讲究的还是第一次见。
白茯苓之所以前来赴会,本来就存了让他看清楚自己脾性的意思,既然之前凶狠刁蛮的一面已经暴露了,没必要再掩饰什么,她就是这样贪图享乐的暴发户习性,如果海浮石因此觉得她奢侈肤浅,那就日后再不往来好了。
“海大侠行走江湖,不拘小节,自然顾不上这些琐事,只是不知今日因何故让海大侠百忙之中拨冗来召见小女子呢。”这话是明明白白夹枪带棍的挑衅,白茯苓不否认对他请来岳老四的事心中有气。她一片好心帮他,没想到他竟然因此怀疑她还派人来探他家的底。
如果海浮石是个满腹心机的伪君子,那么她一次挑明,直接翻脸,大家不必虚情假意,如果他是真君子,那就当自己做一回好心,把他对自己的情愫早早掐死在摇篮里,免得让他三年后伤心难过。
海浮石沉默一阵,诚心诚意站起身对她躬身一揖道:“小姐是为岳老四的事情生在下的气?这事确实是在下的错。是在下请岳老四查探小姐一家的来历的。”
白茯苓没想到他会好不狡辩地坦然承认,没有生气反而对这人多了几丝好感,淡淡笑了笑道:“不知海大侠查到了什么?”
海浮石看了一眼白茯苓身边不远处站着的四男二女,欲言又止。
“他们都是信得过的人,也知道我家的根底,海大侠直说无妨。”能够姓白的,都是当年秋风阁的人,就算白果之类当年年纪幼小的,她的大哥白商陆也曾是秋风阁着力培养的杀手,如果不是白茯苓的突然出现,把他们可以预见的黑暗血腥前景给彻底扭了过来,今日的白果就不会是这副呱噪八卦、活泼刁钻的模样了。
海浮石沉声道:“你家是边关富商,与镇北大将军陆英关系亲厚,确切背景济困堂还未查出,不过……不过似乎与秋风阁关系不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