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紫只说到这里。
这时刻,不但众公子目光咄咄地盯着她,她对面的齐太子,更是脸色微变,看向她的眼神中,复杂难明。
至于站在她身侧的公子出,那时常挂在脸上的嘲讽,在此时此刻已全然消失,他静静地看着玉紫,静静地看着。
感觉到周围出奇的沉默,玉紫微微一笑,她仰着小脸,妙目顾盼间,抿唇一笑,“妾方才所言,都是我家夫主日常所言,被妾默记于心。”
众公子恍然大悟。
公子出刚才语焉不详的话,还真的与玉紫这一番言论合上了扣。
韩公子伸出拳头,朝着公子出的肩膀上便是一拳,他一张肥白的脸,因大笑而肥肉抖动不已,“你这家伙,总是这般言辞躲闪,不肯痛快一述。哈哈。”
一旁的齐太子深深地盯了一眼玉紫,喃喃重复道:“民可安居乐业,固守本份。国或能长久?民则不敢懈怠,定当竭尽全力,以避灾祸,以求荣达?”他车连重复了几遍,越是重复,他看向玉紫的眼神,便越是复杂。
一个齐公子在旁边笑道:“公子出此言,令人深思啊。我等何不回席,细细想来,若有所晤,再来一聚?”
“善!”
“可。”
“善哉此言!”
一阵赞同声中,玉紫随着公子出,回到了塌上。
众公子一散,鼓乐声再响,那些乐姬们,舞动着长袖,飘然则来。
玉紫低着头,一动不动的。
沉默中,公子出低沉的声音传来,“姬见识不凡,不知学自何人?”
学自何人?
玉紫一怔,一时不知怎么回答的好。
不等她找到借口,公子出淡淡的声音传来,“玉姬。”
“然。”
“你是鲁国何族?”
“。。。。。。”
我不知道啊。
在玉紫的沉默中,公子出哧地一笑。
这一笑,有点冷。
正当玉紫的心悬紧,隐隐感觉到不安时。公子出优雅的声音传来,“说罢,你要何赏!”
什么,我可以要赏?
玉紫大喜,狂喜。
可紧接而来的,却是警惕。
玉紫警惕地抬头,悄悄地对上公子出的眼眸,细细地打量一番。在公子出静静地凝视中,玉紫摇了摇头,苦着一张脸说道:“公子好戏言,妾不敢。。。。。。”她只说到这里。
她原本是想将他一军的,可是看到公子出听了这话后,反而闭上了双眼,一副爱理不理,爱要不要的模样,她又慌了。记得上一次,她将他一军,说只要一个刀币,结果,他便给了她十个刀币的赏呢。
这种人,激不得。
咬了咬牙,玉紫马上挤出一个笑脸来。
她双眼亮晶晶地看着公子出,眨巴眨巴间,她声音软软的,语气低低的,极为可怜地求道:“公子能否把我那一碇金赏还给我?”
公子出睁开眼来看着她,问道:“只要那一金?”
玉紫一怔,心脏狂跳:难不成,他准备赏赐更多?只是一转眼,她又记起了,他曾心血来潮,赏给了自己价值百金的美玉,结果自己差点被人谋财害命。
当下,玉紫果断地点了点头,声音清脆地说道:“然也,只要一金。”
“可。”
在玉紫无比的狂喜中,公子出淡淡地应了一声。他慢条斯理地朝旁边一挥手,从一个剑客的手中接过一个托盘来。
公子出把托盘放在几上,把蒙在上面的轻纱一扯,露出了足有二十碇,装了满满一盘的黄金!
嗖地一下,玉紫的双眼瞪得牛大,这个时刻,她眸中的倒影中,都是那一片黄灿灿的光芒。
公子出慢条斯理地拿过一碇金,在掌心中晃了晃,说道:“这一盘金,是齐王知我看重你,特意赏赐给你的。我原欲全给了你,奈何玉姬你却只要一金。”他把那一碇金子放在玉紫的手心,还把她的小手合拢,特温和可亲地说道:“这一金,约有二两重,比你那一金还多些,姬可欢喜?”
欢喜?我欢喜个鬼!
这一刻,玉紫直是欲哭无泪,她记起来了,在她嘲笑吴袖时,齐王的使者,是给公子出送上了这么一个托盘,当时还朝着她指了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