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家大房余下的人听说认了亲,对方还是亡州新任的知府,心里自是各种复杂不提,但对元小七等女眷来说,总的还是高兴大过惊讶的。
亡山并非没有青年才俊,但那些人家底蕴深厚,牵连甚光,便是贼子们也不会轻易招惹,选媳妇的对象都是从泰州等州府里精心挑选的大家闺秀,两强相结合,便是在亡山这等地方也是过得风生水起,连在黄家村这等偏远地方的元家人也是听闻过无数回。
元小七是元家孙子辈正适龄的女子,在她之下还有两位未成年的小姑娘,当年到亡山时,元小七还太小,压根记不住事儿,所以也就没体会过当年郁家大房在当地是何等风光,在她的记忆里,吃苦受罪是伴随着她长大的,也就只能听着别人的风光传闻,想象着若是自己有一日成为那些大家里的媳妇,被奴仆环绕、被围蹙着顿顿吃香喝辣那该是何等的风光。
可这些终究都是幻想,直到他们元家居然攀上了亡州知府,且,同这位知府大人还是有血缘的亲人,而她,从一个村姑一跃就成了知府大人的堂妹。
没了贼寇,那如今整个亡山最大的便是她这位堂兄了,显而易见的如今在村里,所有姑娘都隐隐有以她为首的模样,便是村长家的闺女在她跟前也是讨好卖乖,谄媚不已,这种身份上所带来的转变让元小七一颗心顿时就飘忽了起来。
好在,这是哪儿元小七还是知道的,学着家人的吩咐给郁桂舟和郁言细声细气的见了礼:“五叔,堂兄。”
郁言两个点点头,郁言和气的指着一旁的椅子朝她说着:“不必拘礼,来小七过来坐。”
元小七依言落座,虽然知道这是她的叔叔和堂兄,到底是过了多年人下人的日子,与这种人上人同处一屋,还是紧张得手心都是汗,尤其这二人大半年剿匪贼匪,如今一身气息早不是当初的温和儒雅,更多的是威严和沉稳,这种气质,元小七只在元当家的身上偶尔见过,但每回见了都让她发憷。
郁言还好,见人带笑,郁桂舟却是难得给个笑脸,郁言撇了撇他,示意他收敛点,都吓坏小姑娘了,这才慈爱的问着:“小七怎的过来了,可是家里有事?”
在郁言的笑意安抚下,元小七紧张的心稍稍缓解了下,手心也不再紧紧拽着衣角了,回道:“是祖父让我问问,下月州府有灯会节,这个传统是否要延续下去,若是州府开办节日,那祖父和爹、哥哥们便准备做些好看的灯笼过来。”
“灯会节...”郁桂舟轻声呢喃。
他心里一算,随即又怅然若失起来,叹道:“这一晃,半载多过去了,都是次年了。”
郁言也正在想着这灯会节,听到他的话,顺口回了句:“那可不,前几月就是年节,当时你不是说贼匪未灭,焉能过节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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