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老祖也没管这两个小辈,朝母女身后看了看,皱起了眉。
这屋里破旧得没有一样东西完整,都是破木板拼凑而成,一眼望去就见到了地,就是那屋子也是破破烂烂的,也不晓得下雨时能不能遮着。
墙边罐子里熬的药还在噗嗤噗嗤的发出声响,小院子里都清晰可闻,郁老祖招呼着陈书近前,摸摸她的头:“小书怕苦吗?”
陈书看了看他,笑着摇头。
“真乖。”他又看着郁婉,叹息了一声:“我们找你们很久了,怎也没料到,你居然会在渝州府。”
提起往事,郁婉也忍不住泪莹眼睫:“说来话长,我也是追着爹娘过来的,只是在往前却没见他们人,我找路旁的人家的问也没人见过,只好回了渝州在此谋生。”
郁老祖也只是这一说,又看原本三十几的妇人生生被磋磨成四五十的老妇,想起方才来时所见,不由问道:“你一个女人带着孩子生活实在不易,这些年怎没找个人嫁了?虽说日子可能清贫一些,但家里有个顶梁柱你们娘俩也能少受些欺负。”
就像方才那样,若是家里有个大男人,来的人至少也会收敛几分,不至于太出格。
一提起这个,郁婉更是情不自禁留下了两行泪:“先头两年倒是找过一个,不过没多久男人外出被淹死了,家里婆母嫌我们母女是克星,就把我们给赶出来了。”
郁婉母女的遭遇,若是出话本子,那绝对是一本连着一本。
“都过去了,你们母女晌午吃了没?”郁当家突然问了一句。
他看了那屋里一圈,除了一个罐子正熬着药,整个家里连碗筷都找不出两对,况且这门口还摆满了脏衣裳,想也是没时间去忙别的了。
郁婉看了眼他,忙点头:“吃过了,吃过了。”像她们这般住城西这片的人家,谁不是随便垫几口,不让肚子饿得慌就行了,哪还会费心去做饭,忙活计都忙不过来了。
郁当家点点头,没继续问了。
倒是郁言抖了抖有些发软的腿,突然站了起来走了几步,还问了句:“这地方不安生,你带着孩子一直住在这里也不是办法。”
郁婉又何曾不知道,但是就凭她们母女,能在这里住下就已是万幸了,至少没落到去乞讨,身无片瓦的地步。她舔了舔干涩的唇角,道:“西城头都是我们平头百姓住的,除了偶尔会有人来收银钱,别的还好。”
“这样也不是办法,那些人都是无赖地痞,做事儿又随心所欲,你们母女俩又没顶梁柱,少不得在言语上要受些欺负。”郁言指了指陈书:“书姐儿如今都十三了,再过两年长开,你们又手无寸铁之力,万一遇到了坏人,你待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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