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望着两个孩子问道:“我怎么会弄成这样?”
他这句身体受伤不轻,绝对不是自己摔的,这家人难道有仇家?如果不能解决这个问题,他恐怕没办法在这个世界愉快生活下去。
小姑娘开心的表情僵硬在脸上,惊慌道:“哥哥,你不记得了么?早上我们收留了一个人在家里,有两个贵族模样的人随后就来了村子,让我们把人交出来……”
“哼!”小男孩大声道,“你是害怕了么?装什么失忆?”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危子倾觉得他的声音底气不是很足。小孩的手在悄悄发抖,眼眶有点泛红,是害怕了。
危子倾没有理会小男孩,继续道:“那我是被那两个……贵族打的?”他迅速调整着认知,看来他是来到了一个类似于古代西方的地方。不妙,这间屋子破破烂烂,他身上的衣服劣质老旧,是百分之百的贫民,与贵族老爷为敌简直是自寻死路。
小女孩说:“哥哥,你弄错了,不是贵族们打的,是村里好几个大哥哥,因为我们不愿意把人交出来,一起打了你……”她很羞愧似的低下头,声音发着抖,细如蚊蚋般道,“因为那些贵族说,如果再找不到那个人,就要把我们的叛国行为报告给领主子爵大人,让他带兵杀光村子里的人。期限是,期限是……天再亮起的时候。到那个时候不交出人,村子里一只狗都活不下来。”
她一边说一边偷瞄着哥哥,哥哥之前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惊慌失措,直接从椅子上摔了下去,她很担心哥哥这次会从床上再摔下来。而她自己也不愿意承认的是,她现在非常非常害怕,害怕到一旦哥哥露出一点担忧的神色自己就会忍不住落泪了。
但不要说摔下来,她的哥哥连声音都没变,只是无比平淡地哦了一声,表示知道了。小女孩瞪大眼睛,问道:“哥哥,你不害怕么?”
危子倾还在沉思,闻言朝着小女孩看去,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温言道:“不用害怕,有我在呢。”
小女孩在他的抚摸下放松下来,感受着对方手掌的温暖,心中莫名有了信心。哥哥一定能解决所有问题,平时再平庸,毕竟那是哥哥呀。
危子倾完全没有他自己说的那么有把握,他心中愁云密布。这原主被揍完全是活该,但必须在一晚之内想出办法的人是危子倾他自己。这是一个不小的挑战。
他眼睛闭上又睁开,问道:“我们收留的那个人,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他……他是个很好的人,他给了我和沙恩糖吃,沙恩很喜欢他。我觉得他的声音很好听,他对我们很好,和别的贵族不同,一直在和我们道谢……”小女孩一边说,一边去摸索小男孩的袖子。
哦,很擅长给予小恩小惠,是个聪明人。
危子倾继续问:“他给我们承诺什么了么?”
“没有……”小女孩抓住小男孩的袖子使劲拽了拽,小男孩偏着头,什么也不愿说。
危子倾问:“他威胁过你们么?”
“他是个好人!才不会做你说的这些事情!”小男孩转过头大声说道,愤怒地看着危子倾。
危子倾叹了口气:“我说,孩子们,你们有没有考虑过把他交出去?”
小男孩嗖地跳起来拦在门口:“我不许!明明他是对的,贵族们才是错的!为什么我们要把他交出去?!”
小女孩也有些惊慌地看着他,小声道:“哥哥你之前说不会这么做的。”
“别激动,只是一个想法,能带我去看看他么?”危子倾忍着浑身的疼痛,从床上爬起来,一手牵着小女孩,走到门口用另一只手把小男孩拎了起来,“他在什么地方?”
不管交不交人,那至少也是一个办法,危子倾不能轻易把它放过去。不过,现在的当务之急还是见到那位逃犯先生,说不定自己还可以与对方商量一下如何逃脱,再用拳脚与对方交流一下不要给别人添麻烦这个道理。这两个孩子看来暂时是派不上什么大用的,村里人更不能信任了。
小男孩半信半疑,不爽地盯着他,最后还是小姑娘给危子倾指出了逃犯的藏身之处。他们的房子虽然简陋,但是却有两个地窖,之前来搜查的人只搜了一个,逃犯因此幸运地躲过了搜查。
危子倾在小女孩的指点之下找到了第二个地窖的门,他让小女孩找出仅剩的灯油点上油灯,用手叩了叩地窖的门说道:“朋友,你在么?我要进来了。”
里面毫无回应。危子倾把耳朵贴在门上仔细听了听,里面不要说人的回答声,甚至连普通人活动发出的声音都没有。对方在睡觉么?一个逃犯会如此没有警惕性?
他心生窦疑,沉声问道:“你们什么时候最后一次看见他的?”
小女孩脸色苍白:“刚入夜的时候,我给他送了黑面包。”
危子倾看了一眼外面的夜色,眼见着月亮已经慢慢变淡,皱起眉头:“那也就是说,已经一晚上过去了。”
小男孩狠狠瞪着他:“他是个好人,你在怀疑什么?”
危子倾盯着地窖门,缓缓道:“我怀疑的是不是真的,打开门就知道了。”他伸手握住地窖门的把手,两个孩子在不安地看着他,危子倾一用力打开了这扇门,潮湿的泥土味道扑面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