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非是林牧告诉她的。
不可能!
他不会背叛她的,死人怎么会背叛她,他都已经跳下山去,手脚筋皆断了,尸骨无存,苏锦绣又从何得知这些!
季舒窈的不反驳,像是印证着苏锦绣这番话的真假,等她反应过来,殿上的人都在看她,她心中慌乱,还想不透苏锦绣为何会知道这些,微张了下口,却听皇上问苏锦绣:“你是说,林牧是娉婷郡主养了多年的暗卫,是她指使林牧对你动手,伤了施大人,也是他引你去邙山,既然他是郡主的人,郡主腿上的伤又是从何而来。”
苏锦绣心中冷哼,这就是皇家,就是当今皇上,郡主犯的错,只要她苏锦绣没死,这就无关痛痒,反倒是追究郡主受伤的事。
倘若三天前在陈王府是她对季舒窈下的手,皇上是不是先要追究她毁郡主清白的罪。
施正霖就是料到了这点,才会阻止她出面,借由陈王爷出这一手。
于是苏锦绣为娉婷郡主的自残做了个解释:“皇上,郡主也不是第一回演这苦肉计了,她这身子骨病了这么多年,您可知道,太医院辛辛苦苦为她调的药,她喝了多少,又倒了多少。”
皇上一怔,面上没有表露出来,看了眼守在不远处的太监,那太监反应也是极快,领悟了皇上的意思,悄悄往后退了几步,在众人没有察觉时离开了大殿。
季舒窈回过神来,紧紧揪着裙子,身子颤着,犹是冤枉的神情:“皇上,她所说的事都是子虚乌有,我不会对自己下如此重的手。”
“陈王爷翻遍了王府上下,想必仍旧没有找到郡主口中那个满脸是疤的人,我想,假如真有这样的人在王府里,只要被人看到就会印象深刻,怎么会找不到,除非是这个人根本不存在。”苏锦绣垂着头,瞧不清楚神情,声音不轻不重,“上都城没有一间药铺买的到迷药,这是禁卖的,不知拿来迷晕我和小郡主的,与迷晕娉婷郡主的药,可否一样。”
陈王爷的眼眸猛然瞪大,扫向季舒窈,眼底闪过锐利,这要是她自编自导自演的一出戏,即便是她名声尽毁,顶着这罪他也不会要这样的儿媳妇。
季舒窈胸口一闷,她至今不知那个满脸疤痕的人是谁,但她心里万分确定这个人就是苏锦绣派去的,这就是她给自己设的一个陷阱。
“娉婷郡主不止往胶安送了多年的银钱,她身边的宫女,屡次出宫前往花乌巷,重金请人跟踪我,还请他们杀过人,此人就是三年前失踪,下落不明的周家三小姐。”
从皇上这角度看下去,季舒窈变了脸色,眼神闪烁着,明显是藏了事。
“皇上可曾记得邺池水渠修筑时,施大人曾出事过一回,意外跌入河中,第二回他在前去邺池的途中再度遭人埋伏,那时据传是周家三小姐救了他,后来得知是周家三小姐冒领了功劳,周家将周三小姐送出城以作惩戒,但当天夜里马车就出事了,途中遭人伏击,同去的仆人都死了,马车跌下悬崖,至今没有找到周家三小姐的尸骨。”
一旁的顾楚楚不由自主点了点头,这事儿她知道,虽说不认识那周家三小姐,可当时的事儿她听说了,尸骨都没找回来,着实可怜。
“口说无凭,皇上可以派人去花乌巷查证此事,当时这些人就是跟着林牧一路追踪周三小姐的马车出了城,在长寿山附近对其下手。”
“她为何要派人对周三小姐下手?”
苏锦绣这时抬起头来看着皇上,一字一句:“因为周三小姐当时想嫁给施大人,就如臣女和施大人走的近一些就遭郡主数次下手,皇上赐婚之后,她还不肯放手,还想出这种毒计,誓要将臣女的名誉毁尽。”
皇上眼眸一凛,捏造圣旨都敢做,还有什么是她不敢做的。
“季舒窈,她所言可否属实!”
季舒窈的脑海里响起的却是那个可怕阴冷的声音:“记不起来就对了,我那时,也一直想不明白你为什么要派人害我。”
那张可怕的脸,这几日还不断出现在她的梦里,向她索命。
原来是她,她就是周采薇,那她到底是人是鬼!
“不是!!!”
殿内响起季舒窈失控的声音,她瘫坐在了地上,双手捂住脸孔:“不是,我没有,我没有,她在说谎,她说的都不是真的!”
像是疯癫了一般。
苏锦绣神情镇定的看着,纵使她的话里有些纰漏又能如何,在皇上眼里,捏造圣旨,养暗卫,杀人,对她和小郡主下手,让陈王府丢人成了笑柄,这些足矣让皇上放弃她。
这还不包括镇西王府知道事实后的反应,还有周家,岂会不要说法。
这些的这些,还没算上她苏锦绣,她可以是不重要的,那宋家呢,还有施家。
陈王爷的气却还没消:“皇上,郡主与小儿的事,我陈王府担不起这责任,您还是另请他人吧。”
说罢,陈王爷行以大礼:“臣告退。”拎起儿子离开了大殿。
皇上的脸色是从未有过的难堪。
......
大半个月之后,越骆国使者抵达上都城时,皇上忽然下旨,让娉婷郡主和亲越骆国。
作者有话要说:上都城众多待娶少年:这锅我们不背。 166阅读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