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长贵亲自给陆际洲送提篮:“郎君,族人发现几车土匪留下的东西,给夜里参与打土匪,给土匪收尸的人都分了一份,这份是您的,您请收好。”
靠在石壁上养神的陆际洲当即清醒过来,指着提篮里的物品问:“何处发现的?带我去看看!”
“成!”杜长贵将提篮放下,带着陆际洲朝灌木丛走。
灌木丛位于昨日差役镇守地不远处,说是灌木丛,其实人把高的茅草居多,茅草厚实浓密,确实是藏矮小板车的好地方。
昨晚他四处看过,这里没有东西,是后来才有的。寨子里的漏网之鱼要带也是带贵重物品,不可能带笨重的东西逃命。
难道是外出采买的土匪?走到此处发现情况不对,藏起东西跑了?
尚未想出个所以然来,陆际洲听见一阵杂乱拖沓的脚步声,知道是大胜而归,颗粒无收的差役,便带着杜长贵走了。
差役回来,他的买卖也来了,先忙买卖。在姚三的视野范围内,几个土匪喽啰跑不到哪里去。
季同活到四十多岁,前后做了二十多年差役。十几岁从最底层的跑腿小兵做起,凭着机灵果敢,一直做到正八品的狱臣。从未有哪一刻,像今天这样狼狈。
自己伤痕累累,要靠人背着。身上旧伤崩开,逃跑时被掉下的房梁砸到,背后还添新伤。从头到脚,哪哪都疼。
手下之人哭丧着脸,表面是在为死去的战友默哀,实际上是在对他这个首领表达不满。即便他最终松口,让他们将小红烤来吃了,他们依然不满意,甚至怀疑他提前知道寨子是空的,是忽悠他们的。更离谱的是,有人怀疑他提前找人将东西搬走了。他快要冤枉死了!
重伤者怪喊怪叫,鬼哭狼嚎,不住求他找大夫。好像受伤都是为了他似的,他必须负起责任来。
最操蛋的是,他颗粒无收!忙活大半夜,去掉半条命,损失几个兄弟,得罪无数人,结果却是颗粒无收!早知道如此,他说几句冠冕堂皇的好听话,让陆际洲带着流放犯去拼命不就好了吗?何苦来哉?
看一眼身前的陈帮明,若不是……算了,他也是一番好心,若是指责他,跟他关系闹僵,他就真的成孤家寡人了。
季同趴在陈帮明背上,忍受着一次又一次的颠簸,在接近洞口时,意外看见三个衣着体面的人,正背着药箱,慢慢朝山下走。
宋大夫师徒三人竟然还在!
他们的医术可是一等一的好,昨日给他治伤正骨,夜里就已经不疼了,在墓地舒舒服服睡了一会儿。
此时出现在这里,难道是上天给他的补偿?
“宋大夫,宋大夫,您别走,您回来……”季同用上吃奶的力气,大声叫喊,生怕人家听不见。
宋大夫岂有听不见的道理,转身过来,惊讶问道:“呀,这是咋了?又跟土匪干上了?可怜见的,这得多疼啊!为民除害,你们辛苦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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