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若梨捅捅他的胳膊:“下面来人了。是巡山者吗?”
来了七八个彪形大汉,背着明晃晃的大刀,用她听不懂的本地方言大声交谈着。
陆际洲咽下最后一口饭团,点了点头,把手伸给杜若梨:“还有吗?再来两个饭团!”
杜若梨打开包袱皮,再次给他取了两个饭团,递到他的手里。顺便给了他一竹筒清水,让他顺一顺。
陆际洲接过食物,自在的吃吃喝喝。待人走到近前时,才站起来,将杜若梨整个遮挡住,操着一口跟他们一样的方言,高声交谈。
杜若梨想不到他还有这一手,藏在他的身后仔细听他们说话。依稀分辨出“娘子”,“采药”和“歇脚”几个词。
说了一会儿,陆际洲将麻袋里药,以及他和杜若梨包袱里的东西,全部倒在地上,让对方检查。
对方检查无误后,又交代了几句,这才转身离开。
等他们走远了,杜若梨问:“陆大哥,你刚刚跟他们说了什么?”
陆际洲只捡重要的说:“我说我们是附近的采药人,来山下采集一些治疗风寒的药。顺道来山上看看风景。他们看包袱里的药确实采自山下,也没有其他改动风水的东西,便走了。”
杜若梨懂了,这些巡山者的职责只有一个,那就是保证龙脉的风水不要遭到破坏。
也就是说,这条龙脉,是不允许遭到破坏的。一草一木,一土一石,都必须保持原样。
谁若是破坏了,就是藐视皇权的杀头重罪。
都不带过夜的,巡山者可以当即乱棍打死。
杜若梨暗暗撇了撇嘴,看把这些皇帝老儿迷信的。也没见谁千秋万代,最长的王朝也不过一百多年。
跟风水不风水的,没有一毛钱关系。
可惜了,这片埋在地下深处的秦紫玉,注定要到封建迷信彻底铲除之后,才会得以重见天日。
杜若梨感叹几句,拿起没吃完的饭团继续吃,丝毫不觉得自己犯了杀头大罪。
吃着吃着,忽然想起一事来,转头问陆际洲:“陆大哥,我刚才为何听见‘娘子’二字?”
莫不是他打了不该打的幌子吧?
陆际洲心说该听明白的听不明白,不该听明白的却明明白白。但是他才不会说,他跟人介绍时,说的是他和新婚燕尔的娘子,一起出来采药。采着采着来了兴致,要到山上来瞧一瞧,看一看。
不然孤男寡女的,他找不到更好的说辞,也担心她被那些人看轻了。
说的时候,本想坦坦荡荡的。但是不知为何,竟然带了几分羞涩,脸红到耳根。
不知道是不是这个原因,巡山者并未多加盘问,只取笑了几句就走了。
他明明是一番好心,但是被杜若梨这么一问,又不想说了。
打死都不能说。
于是一本正经的说:“你听错了,并没有娘子二字。要有也是小娘子,杜小娘子。”
杜若梨深深的看了陆际洲一眼,用一个字结束了对话:“哦!”
出门在外的,为了便宜行事,假扮成新婚夫妻有什么嘛!
古人就是保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