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东成既然已经来了,也就不会再计较其他的,况且他的心胸也不是那么狭窄,摆了摆手,“不知者不罪,我先给舒董看病。”
唐武连忙伸手做了个请的手势。
李东成走到病床前,先是用手背触碰了一下舒志远的额头,才搭上手指把脉。
不到十秒钟,他便放开了对方手腕,拿出一袋配好的药丸,从中取出一颗递给了罗净秋。
“用温水化开,先让他服下。”
这是他出门时在附近的中药房配置的。
罗净秋去找来温水化开药丸,又用勺子把药给丈夫喂下去。
随后,李东成捏碎一颗药丸,用少许温水湿润,敷在舒志远的肚脐眼上,再用纱布包裹住。
唐武在一旁目不转睛地看着。
他是老中医,自然认得李东成用的是外敷内服的方式。
可舒志远是神志不清,昏迷不醒的厥症,首选不应该是针灸吗?
连唐武都是困惑不解,那就更别说不懂中医的舒连云和罗净秋、舒心桐。
等李东成做好这一切,唐武终于忍不住心中的好奇。
他问道:“李先生,为什么不选择更直接的针灸,而是外敷内服?”
接着,他又急忙解释,“我不是质疑你的方法,只是觉得这种方法一般人很少用。”
的确,刺激人体穴位和经络,才是最直接、效果更明显的办法。
李东成说:“他这个病不是普通的厥症,而是火毒攻心所致。”
霎时,唐武就怔住了。
这与他的诊断、医院的检查大相径庭。
“难道舒董不是脑出血?”唐武皱眉道。
李东成看了一眼昏迷不醒的舒志远,“从舒董的症状看非常像,甚至连医院的检查拍照都显示存在轻微的脑出血,对吧?”
舒连云和罗净秋都点头。
舒志远的确检查出有少量的脑出血,正因为少,才没有实施手术。
李东成说:“如今正是农历的七月底,厥阴风木司天,中运火不及,少阳相火在泉,火升木燃,气机上腾。”
“应天时,外界诱因,火毒上冲攻心,气血冲至头部,必然压迫大脑。”
他的解释有些晦涩难懂,大致意思是指舒志远的病与气候、五行相冲有关。
舒家人自然是听得迷迷糊糊,可对于唐武那就是一语惊醒梦中人。
这种模糊的症状,在西医上不就是脑出血之类的疾病吗!
他一拍额头。
“我明白了,药丸敷于肚脐,是把上冲的火引下来,也就是引火归元。内服的药能把头部的火降下来,降到肾中收纳,这是金水相生。”
“嗯。”李东成点点头。
其实,如今的舒志远体内,就好比有股热气在不断蒸腾,已经压迫到大脑。
李东成运用金水相生,就是要在他体内下一场大雨,把这个火给浇下去。
只要火下去了,头部清凉,大脑就能清醒。
那么人也会立即醒过来,口角流血和小便尿血等症状,都会随着火毒下去,立即消失。
“如果我猜得不错的话,舒董昏迷不醒时应该是在傍晚。”李东成又说。
“是的,晚饭后我们散步回来,志远就说自己有些不舒服,倒在沙发上人事不省。”罗净秋答道。
“幸好是傍晚时分,那时候肾经当令,肾水的力量增强,火毒的力量稍弱,对大脑的压力相对比较小,所以没有发生太严重的脑出血。”李东成说:“算是不幸中的万幸吧。”
他的奇妙思路,让唐武大开眼界,心悦诚服。
感叹道:“果真是传言不虚,先生将体内当作一方天地来治理,真是妙不可言!”
这时,病房门被人从外边推开。
众人回头去看,发现进来的是医院的医生杜海涛和王超。
两人过来例行检查。
见到李东成又出现在这里,两人当即就怔住了。
“舒总、舒太太,怎么又让他进来了?”杜海涛有些不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