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子再也不管你们两个的破事了!”
“怎么?她说什么了?”
“沈星野,你真以为你老婆是白痴么?”
凌爵三下五除二地把沈星野从副驾驶里拽了出来:“我说,你这样子不行的。两个人在一起,有什么都话应该坦坦荡荡地问。一个不敢相信,一个不愿辩解,误会只能越来越深。”
“你以为我想这样?”沈星野冷冷地叹了口气,“难道你要我对赵安月说,我妈派人去弄你,结果没想到弄了杜雪琪。现在杜雪琪受辱之后,下落不明……”
“怎么就不能说?你妈做错了事,她难道不应该承担么!你是为了赵安月,还是为了你弟弟啊?你是怕杜雪琪的父母知道了,跟你们不依不饶?沈星野,我当年帮你给白珞娅打官司的时候就说过。看在你是我朋友的面子上,我暂时把律师的无耻发挥到极致了。并不表示我的职业道德和良知可以无限透支!”
“这跟白珞娅的案子有什么关系!”
“有什么关系?”凌爵冷笑道,“实话告诉你沈星野,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一直都不敢确定我做的是对的。如果不是温帆的自杀被定性为畏罪,我甚至都怀疑……算了,白珞娅已经没了,说什么都没意义了。赵安月的事你自己进去解决。我警告你她心情不好,听说怀孕前三个月最忌讳生闷气了!再见!”
“你……”
听到身后车子开走的声音,沈星野骂了句**。
就这么把他拽下来,害得他连方向都找不到好么!
门在哪啊!
“先生您回来了?”
吴妈开门,迎进好不容易找到回家路的沈星野。
“她人呢?”
沈星野脱下外套交给吴妈。
“在卧室,她心情……好像不太好……”
沈星野觉得这话说的有点新鲜了,自从赵安月嫁给自己,有哪一天心情好过?
自己,又何尝会允许她有好心情呢。
拖着身子上到二楼,沈星野推开卧室的门。只听到女人均匀的呼吸声在安静的空间里起伏未定。
“你回来了?”
赵安月的声音平和稳静,这让沈星野在第一瞬间里稍显松了口气。他以为,她又哭了。
“你妈妈没事了吧?”
“嗯,没什么大碍。”
“那……”赵安月顿了顿口吻,“杜雪琪呢?”
“还不知道下落,警方已经立案寻找了。但时间已经过去十天,生还的可能性,不是很大。”
沈星野说。
赵安月的心微微揪紧。
有惶恐,有无助,也有后怕。她甚至无法想象,如果那天她没有去工地,如果那天工地没有出事。她提早回来,穿上那件礼服,开着自己的车。
那么……
“刚才,那个……”沈星野觉得屋子有点闷,他走到阳台边,把窗子开得稍微大了一点,“凌爵可能表述的不是很清楚,我的意思是……”
“是么?我觉得他说的已经很清楚了。”赵安月道,“他是律师,语言是他最有利的武器。我知道,那条短信真的很难解释。你怀疑我……也是有道理的……”
“我不是在怀疑你!赵安月,你能不能不要总是把我往那么不近人情的地方想?”
沈星野有点压不住情绪,或者说,他本来就不擅长在赵安月面前压制情绪才对。
杜雪琪的事,他并没有真的要责怪赵安月的意思。他只是很担心,单纯如她,会否被什么人利用了浑然不知?
“那么,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伤害杜雪琪的人究竟是谁?”
赵安月攥紧拳,抿紧嘴。
“因为……”
“星野,我知道她是你妈妈,也知道她讨厌我。可我真的不能理解,一个母亲为了讨厌自己儿子的妻子,能做出这样的事……我……”
“我妈确实过分了。”沈星野垂下头,咬住唇,“可是赵安月,现在这件事不在于怎么审判我妈的问题,而是在于到底是谁黄雀在后。”
“是谁重要么?”赵安月平静地看着沈星野,那一刻她突然有点遗憾,此时的男人根本看不见她眼里愈发坚定的成熟和决心,“就算是个有正义感,看不下去的陌生人,用这种方法……让杜雪琪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呢?”
“你……”沈星野被她怼得哑口无言,“赵安月,现在不是幸灾乐祸的时候吧?我问你的那些话很重要,这直接关乎着下一步的对手和方向,我已经受够了被人牵着鼻子走!”
“你觉得我在幸灾乐祸?你觉得你妈妈的行为到底算是杀人未遂还是过失杀人?我差点被她害死,你……却连一点……说法都没有么?”
赵安月的泪水涌出眼眶。
这么久以来,她深埋在绝望的生活状态里,用仰慕和忏悔支撑着。
她不能明白自己到底是有多讨厌,非得让郑丽欣将她置于死地。
她更不能明白在沈星野的心中,她所受的委屈是否就真的这样微不足道。
但她很明白,如果自己把祁斯文供出去……
是刚才凌爵在提到那条短讯的时候,赵安月的大脑一闪而过,就意识到了一个刚刚被自己忽略过的问题——
几小时前,她接到祁斯文的电话。
恍惚间有什么话想要问出口,却在唇边搁浅了记忆。
她终于想起来了,在阴暗的废墟里,身负重伤的祁斯文貌似借用过她的手机。
沈倩怡借走的那件礼服,因为她在舞会上醉酒而弄脏。
沈银河说过,他去把他姐姐接回家后,发现她身上已经换了干净的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