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匹备好,桃三娘还是不放心攥紧缰绳:“还是我去吧。”
我从她手中拿走缰绳一跃马上:“镖局需要有人留着,真让栗枫去,看他的样子跟县令很不对盘,我不放心。”
“背后说别人坏话都不避人吗,还那么大声音,嫌我不够聋。”栗枫的穿戴让人耳目一新,显然是好好准备了一番。
栗枫从我手中夺过缰绳:“下来,我跟着你一起。”
他把镖车拉出来绳子绑到马匹的身上,镖局之前的空箱子都搬到镖车上面塞得满满当当。
我再三跟他确认:“这是县令的镖,你确定吗?”
栗枫淡淡瞥了我一眼拉紧铁索的锁头扣上镖车旁边的锁环:“上车。”
前往都城的一路上,栗枫问我:“不要用你浅薄的眼光去看待我干了一辈子的工作。”
我明白但不解:“为什么你会说这是门送死的镖?”
栗枫认真的盯着我:“你不了解这个县令,他的祖上本是赫赫有名的将臣,那些年政权不稳,因为朝堂上的尔虞我诈被满门抄斩,只剩下他侥幸存活。
后来是现如今的刑部尚书彻查一切冤假错案才帮他家推翻了罪名,当时他已经隐姓埋名以新的身份金榜题名,皇帝得知此事让他任意选择官职。”
我没想到是这样的一段过往:“然后呢?你觉得他是监司院的人?”
栗枫慢慢的说:“你说对了,但我不能确定,老东家对他的态度太过恭敬了,而且跟你一样都不是本地人,镖局内除了我所见过的人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出现一副生面孔。”
我打趣道:“万一我也是呢?”
栗枫上下打量我:“我不瞎,但你们真能把我毒辣的眼光骗过去,只能证明教你们的人有本事。”
我身体向后倾斜全身的重力压在身后的箱子身上:“你说的话三句离不开老东家,问你原因,你言左右而其他,你是害怕跟监司院扯上什么关系吗?”
“我半只脚入土的残躯害怕不是正常的吗。”
我知道监司院直属于皇帝,不论朝野庙堂还是江湖武林,只要有一点风吹草动都会有监司院的身影。
栗枫继续说:“去都城的这条路最需要注意的不是劫镖的匪患,而是守城的官兵。”
我接下话:“要给钱对吧,俗称‘过奉’也叫‘买路钱’,去都城给桃三娘找夫婿的时候看到过,那么正大光明的收钱也没人管啊。”
栗枫解释:“给过一次后,会有守城的盖章,有了这个章下次就不需要再给钱了,如果章丢失需要去找都城守军的统领花费三两银子去重新盖章。镖号的文书你带了吧。”
“一直带在身上。”
“章就是盖在文书上的,每到一个城池都需要盖章。路上如果有人真的劫镖,大多是图财凑个温饱,破钱消灾就过了,若有不长眼的,镖是最重要的,打人不能致人死地。”
……
栗枫一步一剖析的给我讲走镖的方方面面。
守城官兵的盘查格外仔细,给完钱后,让我在册子上登记盖章,都城内有专门为各路行商,跑镖准备住宿的地方,安顿完已经是半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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