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公主露出雪白的牙齿,笑了笑。
她盯着公子泾陵,声音再次微提,说道:“公子之妻,白日之狂言,已惹怒了我楚人,公子不知此事重大么?”
她的表情很认真,很严肃,那盯向公子泾陵的眼神中,流露出一抹为他忧心不已的神态。
公子泾陵盯了她一眼,嘴角不可见地扬了扬,他低下头,右手抚着酒樽,低声叹道:“然也。此事实是重大
楚六公主见他现出了忧虑之色,双眼大亮。
她再次身子前倾,直是凑到了离公子江陵不足一尺半。她朝他吐了一口芳香之气后,目光明亮之极地盯着他,说道:“如公子愿意,妾愿助公子离开郢城!”
她说到重点了!
公子泾陵头一抬,认真地打量着她。
帏幔后,卫洛也是脸一侧,认真地倾听起来。
公子泾陵皱着眉头,他慢慢向前倾身,直让自己与楚六公主的脸,相距不过半尺,才薄唇微启,沉沉说道:“女公子此言当真?”
“自是当真!”
楚六公主见他那俊美的面容,靠得自己如此之近,眼神中,再次露出了一抹目眩神迷。她盯着他,吐气如兰地说道:“妾惫夜赶至,孤身与君相晤,怎敢戏言?”
惫夜赶至?孤身前来?
公子泾陵笑了笑,他在楚六公主失望的眼神中,慢慢坐直身子,与她离得远些,“此时夜深,公主何策令我出城?”
楚六公主闻言得意地一笑,回道:“今晚守城之将,曾受过妾的救命之恩!妾若令他开城,纵使明知是死罪,他不敢不开
公子泾陵严肃地盯着她,盯着她。半晌后,他缓缓问道:“女公子如此帮助泾陵,可有求乎?”
楚六公主沉默了。
在他严肃地盯视中,她低下头去。
她低着头,半晌半晌,才低低地说道:“妾在楚地,早闻公子之威名。公子为了你那妻子来郢后不久,”她说到‘你那妻子’时,一抹不屑极轻极微地飘过,这种不屑,要不是卫洛同为女子身,极为敏感,否则察觉不到的。至少,坐在她对面的公子泾陵便没有察觉。
楚六公主继续说道,“公子一来,不过第二日,妾便已然知情。于街道上睹君之威仪,妾心已许!”
她说到这里缓缓抬头。
她睁大一双丹凤眼,认真的,灼热的,执着地盯着公子泾陵。
她这眼神很痴迷,很认真,这一刻,不止是公子泾陵,连透过缝隙悄悄望来的卫洛,也完全相信了她的话。
因为,这种眼神,实是近乎狂热。
公子泾陵盯着她,闻言笑了笑,问道:“你想我娶你?”
楚六公主美丽的脸上闪过一抹红晕,她双眼大亮,如痴如醉地盯着公子泾陵的俊脸,点了点头,清声说道:“妾幼读诗书,少有才智,此生所愿,便是嫁一霸主,佐夫主成就万世基业!据妾所知,天下丈夫间,只有公子雄才伟略,世无所匹,堪为妾心中之夫主!”
她一口气说到这里,下巴一抬,丹凤眼中光芒四射,继续说道:“妾以为,妾纵使容色不如公子正妻,然,妾才智堪与公子匹配也。妾以为,天下妇人中,如妾者无几!公子得之,实公子之幸也!”
这话,很自信,非常的自信。
这是一种生于富贵场中娇宠出来的自信。十分的张扬,十分的坚信不移。
与这楚六公主相比,卫洛则显得自卑多了。她那狡黠的眸子中,总隐藏着不安。
公子泾陵有点失神地想道:也许,正是因为小儿是不安的,所以当日自己应从义信君所求,把她送出的行为,才如此深刻地伤害了她?她,她以前在自己身侧时,汲汲营营,苦苦相求的,仅仅只是那一种安稳吧?
楚六公主一席话说完,抬眼便看到公子泾陵一脸的怅然,失神。
她睁大丹凤眼,不解地盯着他,探询地望着他。
等了一会,她见公子泾陵依然沉默着,那表情中竟是没有一点欣喜。
楚六公主想了想,再次身子一倾。
她身子这一倾,整个上半身都呈三十度折下了。她宽大的衣襟中,两颗**一晃一晃的,连顶上那点樱红也隐约可见。
楚六公主以如此诱惑的姿势前倾着,她抬起头,目光楚楚地望着他,说道:“公子有所不知,妾虽夜半求奔。然,妾之兄长公子及,与妾情谊颇深。不仅如此,妾自成年以来,与公卿多有交游。妾与君归晋后,兄长自为会妾准备嫁妆,盛礼相待
顿了顿,她再补充道:“楚之连,徐两城,乃妾之所有。待妾嫁君之后,此两城亦是晋地!”
楚六公主说到这里,身子离席,向侧边走出两步。她在离公子泾陵脚前两步处停下,她盈盈一福,仰头望着他,目光楚楚地求道:“妾身为楚公主,容貌美满,嫁妆丰厚,才智过人,实为君之良配。君如求千秋霸业,怎可无一贤后?如此美事,君何犹豫不能决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