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
母子两人同时坐下,用起餐来。从头到尾,包括那士人在内,都没有发现,泾陵命令他们可以用餐时,语气是那么自然,而他们的应承,也是那么的自然。
毕竟见识有限啊。卫洛暗暗忖道:要是被有见识的人看到,光是泾陵的这一句“可食”,便会引起怀疑。
那士人带着卫洛和泾陵,来到了另一间茅草屋中,这房屋中,摆着几个石台,石台上有一些厚厚的竹简。
屋中摆设了竹简,说明这屋的主人识字。识字,这已经是了不得的本事了。也正因为识字,所以他可以成为士人。
屋中间,摆着几个塌几,那士人连忙伸手拖过这些陈旧的,补丁处处的塌,和边角磨得毛毛的木几。朝着泾陵再次行礼道:“君子请上座。”
“然。”
泾陵没有客气,他干脆地在最中间的主座上坐下。卫洛拖过一个塌几来到他身后也坐下。
那士人坐下后,举起双手向泾陵道:“茅舍无酒无食,君子勿怪。”
“君多礼了。”
泾陵微笑道:“闻君语音中有齐腔,可是齐地之人?”
“然也。”
“君茅舍泥土未干,显是新建。莫非君刚来新田?”
“然也。”
那士人向泾陵双手一叉,叹道:“君子何人哉?一望一听,便知我之来历。君子不凡也。”
他这是赞美。
可这种观察力,对于泾陵来说,或者对于任何一个上位者来说,都是应该具有的。所以,这士人的赞美听到耳中,泾陵只是淡淡一笑。
他眉头微拧,略顿了顿后,徐徐说道:“君之妻儿,食青豆野菜,莫非,君到新田,还不曾投入权贵门下?”
那士人听到这里,重重地叹息了一声。
他苦涩地一笑,说道:“我虽公孙,然孤穷已久。此番,闻新立晋君,用贤不论出身,不分家国。于是买尽封田,举家来此。哎——”
最后是一声长长的叹息。
泾陵问道:“君子因何太息?”
那士人连连摇头,苦笑不已。
他以袖抚额,叹道:“来到新田不过月余,却听闻这位新任晋君,人虽武勇,却惧于妇人。实不堪也,实不堪也。”
这话一出,卫洛和泾陵两人的脸色同时一变。
那士人以袖抚额,便没有注意到两人的表情,他径自说道:“舍两城换其妇!孤身入楚,立于危墙之下,只为相救其妇!最近更是听闻,堂堂君侯,竟任由那妇人驱尽后苑诸姬!咄!我从不知,身为王侯,有好色至此,而不败国者!诶,晋危矣,晋亡矣!”
这一下,泾陵已是脸色变青,而卫洛,则是脸色一白,她紧紧地咬着唇。要不是深知泾陵的为人,知道他为人骄傲,不喜拐弯抹角在小事上行阴诡之道。她简直要怀疑,这家人是不是泾陵找的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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