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夫主。”
卫洛向后退去。
验明正身的事很简单,卫洛的印痕只是在膝盖处,一眼可见。要不是这大殿当中,男人实在太多了,甚至可以当场验证。
当卫洛四人走回时,她的眼中已是泪水隐隐,看向越侯的眼神中藏着亲昵和孺慕之情。
不需要侍婢们宣布,众人光是看她这个表情,便知道,她确实是那个越四公主!
这个自称卫洛的妇人,原来是越国的庶出公主,本是晋侯泾陵的第一个妻子!
越侯哈哈大笑起来。
卫洛欢喜地走到越侯身前,有点不好意思地唤道:“父侯。”
“善,大善。哈哈哈。”
越侯的大笑声,在大殿中不时回荡。
满殿之人,都为这戏剧化的一幕指点不休,感慨连连。
只有欢喜着的卫洛,可以清楚地感觉到,泾陵那平静微笑的表情中,隐藏着的寒意。
他自是知道,卫洛从来没有失过忆!他更是知道,他曾谋杀过卫洛,而卫洛也看到了他的谋杀!
他只是僵硬地微笑着。
越侯朝着卫洛亲密的上下打量后,含着泪水,哽咽道:“遗儿,遗儿,自以为你离去后,父侯每每于你母亲墓前垂泪。你母亲她,她若知道她还安然无恙,你还长成一代佳人,还能许给晋侯这般尊贵的丈夫为夫人,她定会欢喜之极,欢喜之极!”
越侯的“真情流露”,引得众人连连叹息中,也有近半数的人暗中冷笑不已。
当年他嫁这个越四公主时,可是寒酸之极!要知道,当年他之所以嫁这个女儿,可是奉楚王之令来羞辱公子泾陵的。
此时他装出如此情深,实让人好笑啊。
这个越四公主名字叫“遗”,可见,这个女儿从来都不招他待见的。他这番作态,做给晋侯看吧?
越侯哭诉到这里,转过头去看向泾陵。
他朝着泾陵深深一揖,朗声道:“遗儿不幸,幼时其母,嫁君之日,又遇强匪!幸君垂怜,珍宠忍让。请君受我一礼。”
泾陵哪能受他的礼?
两人同是君侯,而且,他还是自己夫人的父亲。
因此,他连忙站起,慎而重之地还以一礼,薄唇一扯,道:“君侯言过矣。”
越侯与泾陵客气了几句后,转向卫洛嘱咐道:“遗儿,既为人妇,当以夫家为荣。”
卫洛低头,轻声应道:“诺。”
至此,越侯已是志得意满,他点了点头,转身大步朝塌上走去。
这时的他,腰背挺得笔直,脸上红光满面,哪里还是一个三流小国君侯的模样?分明是信心满满,气势张扬。
越侯坐回塌上,兀自含着笑,满足地盯着卫洛和泾陵。
他暗暗忖道:那贱妇不识好歹,没有想到她下贱的女儿,竟为我越国招得如此强援!我越国依附楚国多年,与晋实有深仇。如今楚国已失霸业,晋国势力日强,我每每思之,心中如焚。幸好有了这个女儿,幸好有了这个女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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