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八莫的天空突然下起了淅沥沥的小雨,东南方的天际,却在漫天灰蒙蒙的云层中露出一块镜子般的湛蓝天空,灿烂的阳光从中斜斜穿透,经过雨幕的折射,浮现出两轮虚幻的七彩霓虹。
戒备森严的战俘营里,各国记者和国际组织的代表们大多数还在继续数十名被罗星珈部叛匪屠杀的平民谈话,临时搭建的草棚下,零散地坐着一组组记者和随机抽选的战俘,十余名摄影记者在其中不停地来回穿梭,都希望把这些真实的画面尽可能多地收集起来。唯有一个个荷枪实弹的官兵不敢怠慢,一双双警惕的眼睛注视着每一个可疑的对象,生害怕一个不小心,让哪一个竭斯底里的狂徒伤害到客人们。
突然,正在向丹麦记者哭诉的一个老太太偶然间认出了参加屠杀村民、烧毁自家房屋的一个战俘,激动之下,瘦骨嶙峋的老太太哀嚎着扑了上去,扯住战俘的衣服不停捶打,哭诉痛骂,吓得丹麦美女记者手里的袖珍录音机都掉到地上。
两位看守好不容易将老太太和拼命捂住面部的战俘分开来,挣扎之后浑身无力的老太太颓然坐在地上,掩面痛哭,被两名看守押解的俘虏则躲躲闪闪地蹲下,不敢看向老太太一眼,七八台摄像机对准了俘虏和老太太,紧张地拍摄起来。
不远处大树下的康宁接过小段递来的雨伞,走近望着骚乱的人群摇头感慨的丁英身边,给他撑起了伞:“丁叔,这种场面的确让人心里不是个滋味儿,罗星珈部对西北克钦族、摆夷族和缅族民众犯下的滔天罪行,的确是怵目惊心,不过我们还是需要告诫一下弟兄们,不能因此而虐待、滥杀战俘。等甄别完毕再弄个万人公审大会,光明正大地枪毙一批十恶不赦者,以平息民众地愤怒吧。”
丁英收回目光,难过地说道:“你的意见很好,公开进行审判就没有人敢说太多的闲话了。我伤心的不只是眼前这位摆夷族的老太太,还为我那个从小一起长大却背叛了民族、背叛了弟兄们地老七,当初我哥哥力排众议大力支持他和十几个族中青年留学欧洲,用变卖祖传宝玉的钱供他们留洋学习。心想这么一来我们克钦族人今后就拥有一批见多识广的当家人了,可是……哎,老七他吞枪自裁了也好,真让我下令杀了他,我还真的做不到,惭愧啊……刚才我地副官向我报告,从昨天中午到今天凌晨六点,在整个克钦邦包括我们的板瓦总部,一共抓捕了一百三十七个奸细。还有四百多名嫌疑者尚未甄别出来,我这心里不是个滋味儿!其中团级以上军官和地方政府负责人就多达三十余名,可怕、非常可怕啊!要不是你们这回帮大忙。把这些隐患都彻底清理出来,将来造成的损失该有多大,我现在都不敢想,真是可悲可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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