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泰魁深吸一口气,稳住情绪沉声道:“狗贼王源,明年的今日便是你的忌日。你害的我们南诏国家破人亡,今日我们要杀了你,便是为南诏百姓讨回公道。”
王源‘噗嗤’一笑,对着周围席上的武将和亲卫们道:“他们还在演戏,这智商也是没救了。”
众武将和亲卫发出一阵哄笑,目光中满是鄙夷和戏谑。
“看你身形,该是相国府十虎中的大虎吧。你是陈泰魁。嗯……你旁边那位拿着长剑的便是你的胞弟陈南星了吧。人称夺命书生,剑法超群。那一位……手里空空如也,但却随时能致人于死地的便是十虎中的四虎宋楠是吧。你们也无需蒙着脸了,我知道你是谁,又何苦冒充什么南诏人。你们跟着罗希奭来成都,不就是要奉命取我性命的么?何必躲躲藏藏的跟老鼠似的。”王源淡淡道。
陈泰魁等人齐齐变色,意识到所有的行迹都已败露,这王源显然是早有准备了。但陈泰魁并没有觉的太过慌张,他们经历过很多次这样的时刻,陈泰魁自信即便是中了圈套,也未必不能得手,因为楼面上的这些兵马陈泰魁还没看在眼里。只要守住楼梯口,让楼梯下的兵马无法增援,这王源还是死路一条。
陈泰魁缓缓的取下蒙面的黑巾,露出一张横肉遍布的面孔来。发出闷雷般的浑厚笑声道:“有些名堂,居然识破了我们的计谋,但那又如何?并不能让你今日能活着逃出去。王源,你的死期到了,这里所有人的死期都到了。”
王源微笑站起身来,将手中的酒杯缓缓放在桌上,笑道:“好,那便看谁的死期到了。今日便送你们去和聂江川和田斌在九泉之下相聚,也算是一件功德。”
提及死于王源之手的三虎和八虎的名字,这让陈泰魁怒火中烧,陈泰魁张口发出一声怒吼,喝道:“给我杀,一个不留。”
话音落下,早已按耐不住的陈南星的身子疾如流星,剑光闪动已经攻了上去,陈泰魁提着手中的大铁锥脚步沉重一步步走来,每一步都将楼面的地板震的抖动,似乎要塌陷下去。其余几虎和十名护院也飞身而上,冲向王源和他身边的数十名武将和亲卫。
“放箭!”王源一声断喝。散花楼外侧回廊的长窗几乎在同时被推开,长窗之外,上百名手握弓弩的士兵将弩箭对准冲上来的八虎等人,一瞬间黑压压的弩箭便带着摄人的破空声激射而至。
上百只弩箭在如此局促的区域内击中攒射,数量和速度都让人绝望,一轮箭支过后,便见真正的功夫。陈泰魁举起铁锥挡住要害的头脸位置,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大吼。但见他庞大的身躯上被射中了十几只弩箭,但随着这一声大吼,那些弩箭竟然一只只的掉落在地。被射中之处虽然有鲜血流出,但看上去只是浅浅的伤口。如此劲箭居然对其无法损伤,可见其刀枪不入的硬功名不虚传。
而陈南星躲避箭支的动作则潇洒了许多,长剑青光闪动,在身遭形成一道光幕。所有飞向他的弩箭全部被磕飞,剑招挥舞之间潇洒灵动顾盼自如。四虎宋楠的躲避方式更是沉着,手一扬,数十枚暗器发出,将射向自己的箭支纷纷打落。几枚铁蒺藜还飞向左侧长窗之外,数名弓弩手被击中面门哀嚎着倒下。
但并非所有人都能如此轻松的躲避劲弩的密集射击,在他们身后,十几人身上连中数只强弩,纷纷仆倒在地立即毙命。这当中包括七虎王弼和九虎耿承。这两人武功稍弱,身上都中了四五只弩箭,哼也没哼一声便气绝身亡。
“老七,老九。”陈泰魁长声悲呼,心中痛楚难当。他万万没料到王源在回廊外藏有弓弩手,若是知道有弓弩手的埋伏,应该第一时间选择撤退,而非强行冲击。短短一瞬间,十八人的队伍只剩下了六虎,其余人人手尽数折损。
“解决那些弓弩手。”陈泰魁大声吼叫,脚步不停,手中铁锥挥舞作响,轰隆隆长窗碎裂之声大作,数百斤重的大铁锥无坚不摧,将这些镂空雕花的长窗砸的稀烂。铁锥毫无阻碍的击打到站在廊下的弓弩手的身上,将他们击飞而起,带着长长的惨叫声摔下高楼。
陈泰魁像是一架推土机一般沿着回廊挥舞着大铁锥横扫,数十名弓弩手被他一路横扫摔落,后方的弓弩手见势不妙纷纷从长窗中跳进楼中。但四虎宋楠手中暗器连发,十几名弓弩手瞬间倒地,陈南星手中的长剑更是切瓜砍菜一般,将纷纷躲避的弓弩手一一砍杀。
当三人将百余名弓弩手扑杀的差不多的时候,忽然发现好像王源和他身边的几十名亲卫和武将都没什么动静。于是喘息着回身来看去,但见楼中剩余的三虎已经扑在地上,身上全是伤口,一动不动了。王源带着几十名将领和亲卫站在他们尸体旁,每个人的兵刃上都滴着血。
“啊,老五、老六、老十。”陈泰魁又开始长声惨叫。
王源骂道:“你好假,总是在你的兄弟死了的时候才想起他们。”
“我要将你砸成肉泥。”陈泰魁红着眼珠子一步步的走向王源,沾满碎肉毛发鲜血**的大铁锥在身后拖着,摩擦着地板发出‘轰隆轰隆’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