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隘的城墙上,某处垛口露出几双阴狠的眼睛,盯着走出都城的车队。
一骑快马从关隘飞奔而出,朝商都汉宁城跑去。
萧华府中,仍在禁闭中的他安静的坐在院子里,看起来就像是发呆一样。
府中的下人婢女全部撤走了,连个丫鬟太监都没给他留,吃喝伺候全是羽林军的大老粗。
很不习惯,对他萧华来说和苦修差不多。
不是饭菜酒水不合他的胃口,而是气氛很不习惯。
他习惯美食美人,有人供他吃喝不够,还要有人供他消遣。
如今,大老粗把饭食放在他前面,爱吃不吃,爱喝不喝,转身就走。
关着的前几天他还恼火,天天发脾气。但说实话,他敢打下人,敢骂官员,甚至敢给其他勋贵下马威,但是却从心底不敢动这些羽林军。
大商有条不成文的规矩,就是上位者,不得动底层军士。
所以萧华可以骂羽林军的军官,哪怕和他死对头的秦风,二品官。只要惹了自己,他萧华还是可以拿皇子身份压一压的,当面给他穿小鞋的。
这也是羽林军官的聪明处,或者皇后的高明主意,直接派军士伺候他萧华,连厨子都是军士。
从服饰到动作言语,无一不表明这就是底层大头兵,是执行命令的基层。你皇子要是没有任何站得住的理由,敢打骂军士,传了出去,那就是没肚量的皇子。别说谏议大夫上奏本参他,但凡是个想留好名的官都上赶着管这事。闹大了,就是萧华一生的污点,比荒淫无度都大。
吃了几天没人陪的烦人饭,萧华骂骂咧咧的把所有能骂的都骂了一遍,所有能哭诉的都哭诉了一遍。
但是没用,仍然是几个兵,恭恭敬敬的一日三餐端上来,半个时辰后撤下去。
萧华现在已经没有什么脾气了,每天都和今天一样,坐在院子里发呆。
直到今天,一个兵士模样的人悄悄靠近他,对他耳边说了一句话。
“什么?”萧华满脸惊讶。
“居然不在关隘过夜!”萧华折断一根树枝,自己在关隘中,万无一失的布置看来扑了个空。
“告诉他们,跟踪!伺机而动。”
“这,殿下,那些人都是关隘守军,有职务的,不能轻易离岗。”军士模样的人犹豫了一下。
“这跟我有什么关系。找个理由,剿匪,巡逻,敌情,让他们随便想,我只要那两人的命。”
“是!”来人不再劝,拱手行礼退下。
“回来!”萧华像是想起了什么。
“殿下还有何吩咐。”
“他们是不是今晚最多走到卫汉郡?”
“从时辰上看,差不多现在就快到了。”
“传信,让那边的人动手。”
“殿下,卫汉郡中,我们的人手有限,怕是……”
“人手不够就动动脑子,防火下毒随便折腾,总之,我要那两人的命。”
“殿下,此事不可操之过急……”假军士一脸郁闷,放火下毒,亏你想得出来,这要真这么干了,大商皇室可就成天下人笑柄了。
“你们这种谋事,就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哪儿有什么万全准备才动手一说。做大事走一步看一步,讲究雷厉风行。”
“殿下,属下还是以为,等公主一行人走远了再动手,离得越远,朝中想调查原委也就越难……”
“但是走得越远,咱们的实力也就越弱。再让他们走几天,全是地头蛇,大内高手去了都得单打独斗。”萧华骂道,“趁现在赶紧动手,不管我母后怎么怀疑我,只要没有证据,她不能拿我怎么样。父皇就更不用说了,二哥丢了他都不急,死个野公主,我就是亲口说是我弄死的,他都当没听见。”
“是,殿下,属下这就安排。只是天色已晚,出城恐怕要费点事,另外消息传到卫汉郡,我们的人也要有时间准备,今晚动手时间仓促……”
“那就用信鸽传消息,快一些。”萧华盯着军士,“赶紧办完,别让我久等,我不花钱养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