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舒?”待看清楚女子的脸时,桃星整个人都被吓了一跳,见余樾的脸色也是瞬间阴沉了下来,不免猜测了些许他们之间的关系。
“桃星,你先回去吧,今晚的事情不要和任何人说。”余樾低下头,没有推开裴舒,反倒是让桃星先行离开。
桃星自知留在这儿也不合适,当即就信誓旦旦和余樾保证:“学长你放心好了,我今晚就当什么也没有看见。”
“好的,谢谢你。”余樾没有多言,扶着裴舒小心翼翼的往自己的房车那头走去。
桃星局促的掐了掐自己的脸,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这一幕。可既然她答应了余樾,就肯定不会把裴舒的丑态说出去。
只是余樾和裴舒,又是什么关系呢?
……
当晚回去之后,桃星很不幸的感冒了。
为了不耽误电视剧的拍摄进度,她特地交代了其他人暂时代理一下她手头上的工作,自己则和剧组请了两天的假,在家中好好休养,早日康复,好尽快的跟上剧组步伐。
吃过了药,桃星迷迷糊糊的躺在床上睡着了。
她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那一年,阳城的冬天来得很快。才刚到十二月,整座城市就像是入了一片雪白的寒冬,街道上漫天都是纷纷扬扬的细碎雪花。
雪下得不算很大,可放眼望去,路面已经堆上了一层薄薄的雪面。
而她当时则坐在一辆浅绿色公交车上,戴着耳机靠在窗边看风景,有几粒雪花飘到了窗户上,她睫毛轻颤,伸手戳了戳玻璃上的雪花。
不知是遇到了什么事儿,她突然无力的靠在了椅背后,泪水不知不觉溢满了眼眶,仿佛轻轻动一下,眼泪就会不可控制的掉出来。
就在这时,司机突然猛踩了一角刹车。她没有反应过来,被迫的抬起头,却在路边看见了一个穿着雪白色棉衣的少年。
他孤傲的撑着一把黑色的伞,逆着光芒站在路牌下面,耳朵上还挂了两个蓝牙耳机。见到公交车停在了自己面前,他依旧是不急不缓的抬起腿,迈上了阶梯。
她的目光一直锁在那个男生的身上,见他刷完卡后选了角落的一个位置坐下。棕黄色的帽檐上还沾了几片白色的融雪,在室内的温度下慢慢的转化为水珠,滴落在他身后的地板上。
男生似乎没有注意到有人在看着自己,他一直低着头看手机,嘴角上扬着就没有放下来过。
而她坐在位置上,红着眼眶想了很久,心中的委屈更是不知该如何诉说出来。不知过了多久,公交车再次到了一个站牌处停下。
一双骨节分明的手捏着一张纸巾递到了她的面前。
她惊愕的抬起头,对上了那个雪白色棉衣男生的眼睛。
男生有一双好看的眸子,眼角下还有一颗明显的浅黑色泪痣。他漫不经心的看着她,骨子里透露着淡漠的感觉。
下一秒,她听见了男生开口:“拿着吧。”
她顿时就愣在了原地。
直到男生转头下了车,司机再次启动前行,她才反应过来,刚才那个男生和她开口说了话。
耳机里正好放着一首她最喜欢的歌,叫做《saysomething》。响在**部分时,她的脑海里又不可控制的响起了刚才那个男生低沉而又磁性的嗓音。
那一天,她不知在公交车上坐了多久,直到窗外的路灯亮起,照射在了片片飞舞着的雪花花瓣上,她才回过神来。
要下车了。
对她而言难过的寒冬,似乎也是时候,该结束了。
“阿嚏——”
一个响亮的喷嚏把桃星从梦中的回忆里给拉扯了回来,她从床上坐起来,发现外头还是一片漆黑的。
拿出手机一看,这才凌晨一点。
“我是思春了吗?好端端的怎么会梦到余樾?”桃星嗦了一下鼻涕,在准备把手中的纸巾丢出去的那一刻时顿在了原地。
她想起了那张纸巾。
几年前,在公交车上,余樾递给她的那张纸巾。
到后来,再次遇到他时,她甚至都不能坦然的说一句谢谢。或许是害怕心底深处的伤疤再度被揭开;或许是因为她看到了光,就想方设法的想要抛下黑暗。
桃星舔了舔唇,想要翻身下床,手机屏幕却在这时突然亮起。她抬起来一看,是余樾发过来的信息。
他只说了两个字。
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