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大郎的话显然是孟母没有预料到的,她知道自己的儿子不争气,但没有想到为了他自己活命,会把下毒杀人的罪名全都扣在她的头上。
“……大郎。”自己含辛茹苦养大的儿子,她的依靠,竟然也是要她命的煞星。
孟母双目空洞,脱力地瘫坐在那儿,再说不出一句话来。
墨璟晔的嘴角勾起一抹冷漠的弧度,嘲笑那个正在苦苦挣扎,只求活命的人:
“无妨,不管是你,还是你母亲出的主意,我都可以不再计较。我只两件事,你应下,做好,我便立即放你母子一条生路。”
孟大郎嗫嚅着嘴角,眼神怔怔,仿若等待的黎明终于临近。
“您说,您说,无论您让我做任何事情,我都会做到让您满意为止。”
“立刻写下休书,还云裳自由。还有那块被你拿走的玉佩,立即归还。我还会给你一笔银钱,让你另娶妻置地,好生过日子。只是此后再不许提起云裳半个字。”
墨璟晔自认为是一个虽然强势,但绝对公平的人。
他相中了他的妻子,那么就给他钱,让他再娶就是,还赔偿他一辈子都挣不来的银钱,这对于孟大郎来说绝对是只赚不赔的。
墨璟晔自然不会把云裳当做货物一样买卖,但是孟大郎却不见得不会如此做。
而且他保证,孟大郎一定会欣然接受这个交易。
果然。
孟大郎死灰般的眼睛恢复了贪婪,激动地搓着手:“好,我写休书,我这就写,我保证以后再也不提关于云裳半个字。只是那个玉佩,它现在不在我这儿,我得出去找……找。”
俞嘉的心情跟着墨璟晔的眉心一样,不可抑制的触动。
“找?这驴头山穷乡僻壤,与最近的城镇也有三四日的行程,你还能弄到哪里,去送给什么人么?”
就是因为吃定了这一点,所以墨璟晔才没有急着拿回玉佩。
孟大郎虽然为人浪荡,花花心肠,村中姘头也多,但也是一个不肯花钱在别的女人身上的人。
尤其是老娘怕他挥霍,极少给他钱放在身边,就更没有多余的钱让他养女人了。
“那玉佩在,在……”孟大郎额头的冷汗直流,目光闪躲着不敢与墨璟晔对视。
俞嘉没了耐心,一脚踹歪了孟大郎的身子,喝道:“还敢隐瞒,当真是嫌命长了么?”
“不敢不敢,我,我把那块玉佩拿给一个哥哥。他见多识广,说能请人查出玉佩主人的来历,说不定能帮大人您找到家人……”
孟大郎又赶紧急急解释:“当时您痴傻失忆,我也是为了帮你找到家人,这才不得已,把玉佩交了别人。您放心,我马上就去把玉佩要回来,还给您。”
墨璟晔微蹙眉心,缄默不语,无意说穿他的谎话。
估计就是看那美玉成色花纹都是极品,托人找个有钱的主顾卖掉,想要私吞罢了。
只要能够找回,也就避免了大麻烦。
要知道那块玉可是父皇在他封王时所赠,内里暗纂了他的封号‘战王’二字。
落在平头百姓手里,倒没什么,顶多看成不可多得的美玉辗转流通于世。
可若是落到有心人手中,那将是不小的麻烦。
墨璟晔不耐的挥手喝道:“那还不快去。”
“是,我这就去。”孟大郎如蒙大赦,狼狈地起身后退,退出门外。
俞嘉突的面色一紧,绷紧了浑身肌肉,警备地抽出短刀。
只听惊恐大叫之声过后,孟大郎的惨叫声也随之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