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将军微微皱了眉头,开口推辞道,“我们一定会照顾永安,但谢礼就不要了。”
贺雄也是奇怪,以老爷子的性格不该如此谄媚讨好啊。难道是为了孙子,老爷子也出了昏招儿?
不等他帮忙转圜几句,邰永安已经搬了一个方陶盆进来。陶盆里,种了三株庄稼,瞧着像高粱又不是高粱。
贺雄就问道,“这就是老爷子张罗的谢礼?”
邰永安点头,应道,“是啊,我爷爷亲手从田里挖出来的。我爷爷说,请大将军好好照料,秋日时候,一定会有惊喜。”
大将军和贺雄都围拢上前,但半晌也没看出什么出奇之处。
这庄稼除了比高粱杆子粗壮一些,叶片大一些,好似也没什么了不得。
邰继业看着他们的模样,心里偷笑,他可是见过大苞米棒子的。
“大将军,这是我从福州府行商手里买回的新庄稼种子,我们村子大半土地都种了。我爹和我们族长恨不得吃睡都在田里,一片爷子都不舍得损失。如今直接挖了十八株送给您,我爹很是下了很大的决心!”
他边说边笑,又道,“大将军请相信,秋日时候一定有大惊喜!”
说罢,他就拱手告辞,“我家商队还在夜宿野外,我实在不放心,就先告辞了。”
衡器也是行礼,很是恭敬,眼神里还带了几分留恋。
大将军收回目光,点头送客。
贺雄重重拍拍衡器的肩膀,带他们出营地。
邰继业原本还想嘱咐侄儿几句,无奈这小子半点儿没有舍不得叔叔的意思,居然留在帐篷里,同大将军吹牛呢!
邰继业恨得咬牙……
臭小子,最好多吃点儿辛苦,等他回来时候,怕是见面就抱大腿喊着要回家!
邰永安可不知道叔叔的心思,他正把六盆苞米秧都挪到帐篷里。
大将军人老成精,对上邰永安,想要套话还不简单吗。
他摸着下巴,脸上带着喜爱和担忧的神色,开口问道。
“永安,这庄稼叫什么名字?瞧着真是壮实,你们家怕是没少费心照料吧?希望秋日真有惊喜,否则你爷爷怕是要白挨累了。”
果然,邰永安立刻应道,“将军,这庄稼叫苞米。哈哈,我爷爷和我三爷爷可喜欢了,每天都要去田里看好几次。我跟您说,您别看它这时候长得不大,过几天就有一人多高了。而且秋天时候能长出半尺长大苞米棒子,金灿灿的,可漂亮了!一个苞米棒子顶三四个高粱穗子,我爷爷说,以后再也不怕挨饿了,保管村里人人都能吃饱!”
“哦,这么神奇吗?”大将军嘴里虚应着,眼里的光却亮的怕人。
若是邰永安没有说假话,那邰家这谢礼送的确实有份量!
正好贺雄从外边进来,大将军就吩咐道,“贺雄,把这些苞米秧送回将军府,找个老农悉心照料。记得千万保护好,少了一株就军法处置!”
贺雄被惊了一跳,不明白将军怎么就这分外看中这几株庄稼苗。
但他还是立刻领命,“将军放心,我一定安排妥当。”
说罢,他就喊人搬陶盆,邰永安也极有眼色的跟着帮忙,然后跟着去了一趟将军府。
他上次过来,就是同贺雄的亲兵一起住,谈不上熟悉,但也绝对不陌生。
走完将军府,他就正式搬进了亲兵帐篷,迅速拿出家里给他带的糖酥饼,同住的兄弟一人分一个。
众人吃的嘴边上沾着塘渣,自然也就轻易接纳了邰永安这个新伙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