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初冬的河水虽然还没有上冻,但也足够寒凉了。
村人多年受苦,特别是火力旺的大小伙子,根本不觉得难以忍受。不时有那爱开玩笑的人,还会捞一条小鱼扔到岸上,欢喜的珠珠拍手嚷着。
“鱼,有鱼!叔叔太厉害了!”
大黑马嫌弃的打喷嚏,白马仔细用河水洗着自己的蹄子,只有芝麻球捧场,叼着鱼到处跑。
老爷子捡了干树枝,烧了一堆篝火,一边给胖孙女烤鱼一边等着村人上岸时候取暖。
村里的淘气小子们远远看见了,都是疯跑过来。
这个要烤地瓜,那个要烤土豆,还有跑回家里翻了萝卜白菜,打算烤个大杂烩的。
珠珠跟在一边,手里也举了一个地瓜,小子们怕篝火烫到她这个宝贝丫头,又怕把她挤到外边再哭鼻子,最后只能围在身边,做个人形铁桶了。
老爷子在一边看的呵呵笑,不时吧嗒两下烟袋锅儿。
这个时候,土路上来了一辆马车,马车上不是旁人,正是隔几日就来一趟的闵管事。
淘气小子们高兴疯了,不等马车停在河滩边就围了上去,跳脚嚷着,“管事叔叔,管事叔叔!”
闵管事跳下车,笑着揉揉他们的头,然后从车里拿出两盒子点心,一盒子塞给小子们自己去分享,另一盒子……不必说,是给珠珠的!
珠珠抱了闵管事的脖子,欢快的扭来扭去,“闵叔叔,珠珠都想你了!”
“哎,哎!叔叔也想你,刚一有空闲,这不就来给你送点心了!”闵管事被胖丫头哄的服服帖帖,笑的脸上都要开花了。
老爷子另外又烧了一堆篝火,招呼闵管事坐在一旁的石头上。
珠珠则坐在闵管事腿上,美滋滋的踢蹬着小脚丫吃点心!
邰老爷子笑道,“这才几日啊,怎么又跑来?铺子里不忙吗?”
“忙!”闵管事笑道,“但有伙计小厮了,不用我每日都盯着。而且我这次过来是有正事,好事!”
邰老爷子敲打着烟袋锅儿,应道,“我猜猜,是不是不少人找你买苞米种子?”
“对了!还是大叔厉害,一猜就猜中了!”闵管事从怀里拿出一张单子,笑道,“这几日,我的铺子门槛要被踏破了,都是托付我同咱家买种子的。我挑了其中那些稳妥的,列了单子。
“大叔看看,若是村里的种子足够,也愿意这个价格卖掉,我就回去说一声。到时候,正好在城里寻钱庄的人帮忙验看银钱。”
邰老爷子扫了一眼,算了算苞米种子的总数,然后点了头。
“村里的种子倒是足够,就是这次要一半高粱一半银钱。县衙那边马上就收粮税,村里要交高粱,还要留一部分过冬。”
“这个好办,等我回去同这些人说一声。”闵管事立刻应了下来。
两人又商量几句,老爷子瞧着日头很高了,就喊闵管事回家吃饭,不想他却拒绝了。
其实点心铺子很忙,他也是好不容易挤出时间过来,只是不肯邀功而已。
送走了闵管事,老爷子就寻了老哥交代清楚,各家下午就忙着给苞米脱粒,晒干,直到夜半才打着哈欠睡去。
但好像刚刚合上眼睛没有多久,所有人又被惊醒了!
铛铛铛!
夜色下,铜盆敲击的急促和清脆让人发懵。
好像上次敲铜盆,还是狼群进村的时候……
狼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