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方才紧急寻了一些商铺掌柜们,以为了永宁前程和清名为借口,把羊绒衣裤的治法,以一百两一份的价格卖了十几份。相信过了今晚,明日开始这城里就很多人都学会了,羊绒衣裤不只是我们一家独有的生意,而是整个泰安县的生意了。
“希望这般,我们家能躲过京都贵人的逼迫。但世事难料,一万里还有个一呢,若是家里遭了殃,总不能连累孩子。所以,明日,我想把珠珠托付到咱们府上,住个三五日。
“若是事情过去,我们肯定立刻把珠珠接走,但若是家里有个好歹,还请先生多看顾珠珠和永宁几日,等我家继业从草原回来,他们自然就有着落了。”
伍先生和伍夫人没想到,老爷子居然是托孤!
两人都变了脸色,伍夫人是担心邰家,心疼珠珠,但伍先生却是深恨皇上昏庸,权贵跋扈。
“岂有此理!”伍先生立时就站了起来,“京都里到底来的是什么人,谁敢这么欺压百姓,强买强卖?”
老爷子看了一眼门外,见得只有伍管事在严严实实看守着,他才示意伍先生坐下来,然后手指点了点屋顶,应道,“是那几位龙子里的一位,具体我不好多说,毕竟报信之人冒了大风险,不能连累人家跟着吃挂落!
“说起来,我们家因为羊绒生意也赚了不少,如今就是放弃这门生意也不亏了。人活在世,最忌贪心不足,这般也算给咱们泰安县造福了。
等风头过去,我们家作坊还是可以继续织羊绒衣裤,不耽搁什么。”
听得老爷子如此豁达,并没有心生怨恨和不满,伍先生和伍夫人都是敬佩。
伍夫人当即就保证,“老爷子您放心,这几日,我一定会照顾好珠珠。”
邰老爷子赶紧起身行礼道谢,伍先生亲手扶了他坐下,到底又安慰几句。
老爷子瞧着日头还高,就辞别了伍先生和伍夫人,带了珠珠去寻半仙儿说话。
半仙儿真是有几分本事,只听了老爷子的脚步声就知道老友抱着宝贝孙女来了,立刻喊了旁边的包子摊送上几个热腾腾的肉包子。
邰老爷子哈哈笑,也不客气,抱着孙女坐在摊子前,大口啃包子。
半仙儿摸索着拿出几枚铜钱,非要老爷子撒一撒。
老爷子也没拒绝,顺手一扔。
半仙儿左摆右摆,最后长松一口气,小声说道,“老哥,你也别上火,家里的事虽然有些波折,但没有大碍。”
邰老爷子可是惊奇了,问道,“我一个字没说,你怎么就知道家里有事?”
半仙儿得意的捋着胡子,应道,“哼,这点儿本事都没有,我怎么敢叫半仙儿!不过,我也只是算到你们家里有事,具体是吉还是凶却不知道。原本还想去村里一趟,你倒是先来了。
“方才你撒一把大钱,我就彻底明白了!多简单的事,术业有专攻,说了你也不懂。”
老爷子翻白眼,反驳道,“知道我不懂,你还说!”
两个老的斗嘴,珠珠就抱着白胖的肉包子,一边努力吃一边咯咯笑着看热闹。
这般消磨了一个时辰,伍家学堂也就放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