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小子还算有眼色,虽然读书不成,但这心眼儿,以后也不至于把自己媳妇儿孩子饿死!”
“哈哈,你就是嘴硬!咱们老邰家的小子,各个都是好小子!”邰三爷抽出烟袋锅儿,还想吧嗒两口,结果一低头看见眨巴着大眼睛的胖丫头,又把烟袋锅儿收了起来。
邰家的小子是好宝贝,邰家的这个胖丫头就是宝贝中的宝贝!
很快,灶间就做好了饭。
香喷喷的酸菜油渣馅饼烙的两面儿金黄,盛在大盘子里端上来,随手扯开一张,热腾腾中带着酸菜的酸香,油渣的油润和淡淡的糊香,咬上一口,直接把人香迷糊了。
再配上雪白的大米粥,米粒都熬碎了,还带了一层米油的那种。最后加上一盘子凉拌芥菜丝,一盘子蒜香豇豆角,一盘子冻白菜蘸鸡蛋酱,特别解腻!
一家子老少吃的是心满意足,就是珠珠这个年纪最小的,都吃了两个大馅饼,把小肚子撑的圆溜溜。
吃过饭,老爷子取出木爬犁,绑上大柳条筐,把孙女裹的像个棉花球,就拉出去玩耍消食了。
杨丽华惦记着后院儿,早早过去开库房,给各家妇人把之前的工钱结算了,又分了不少的羊绒线和活计。
妇人们拿了工钱当然高兴,但听说以后要在自家干活儿了,就苦了脸。
“大嫂子,怎么突然让我们回家干活了?”
“是啊,大嫂子,我们家里乱糟糟,真是怕把羊绒线都蹭脏了。”
“家里冷清,哪里有作坊这边热闹啊!”
三婶子是杨丽华的铁杆拥护者,听到这话就立刻说道,“你们可真是够呛,大冬日的,好不容易猫个冬儿,谁不想清静一下啊。你们常年凑这里叽叽喳喳倒是高兴了,怎么就没看见继祖媳妇多费心?就是冬娘中午都得多熬两桶汤,不停的给你们烧茶水,忙的脚不沾地!怎么,你们被伺候习惯了,过不得自家的平淡日子了!”
铁蛋儿娘也跟着帮腔,“就是,家里脏,怕糟蹋了羊绒线,那就好好拾掇一下,擦擦抹抹又不是难事!难道不在家织衣裤,家里就不用拾掇了?”
各家妇人都是被喷的尴尬脸红,不敢再说留下来,毕竟她们确实是想占便宜!
杨丽华当然不能说她是不想家里孩子被影响,恰巧今日来人给了她一个好借口。
“大伙儿喜欢热闹,想要留在作坊干活儿,这当然是好事。我们家里虽然忙碌一些,也能坚持。就是大伙儿也看到了,今日又来了一个不友善的客人,估计是想算计羊绒衣裤的织法呢,空手套白狼。
“若是大伙儿整日在后院作坊,我们家想撒谎都不成。倒是大伙儿回家了,一句作坊停工了,家里不做羊绒衣裤生意,也就遮掩过去了。”
原来如此!
妇人们都是恍然大悟,齐齐跟着点头。
这般,忙了一个时辰,总算把妇人们劝说的心甘情愿回家去了。
而老爷子也拉着胖丫头,咯咯笑着回来了。
天色渐渐黑了,一家人点起油灯,一边干点儿小活计一边闲话,同往常的每一个日夜一般无二。
但县城里最好的客栈,最好的天字号房间里,白日被邰家赶走的中年人却在团团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