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宸雪师兄，你是真的喜欢我小师妹吗？”

暮云洲的声音带了一点醉意，语气像调笑似的，仿佛随口一说。

墨宸雪的心思顿住了。

他转眸看向暮云洲，和他目光对视，两双沉浸在欢乐酒席中的眼眸，此刻都十分清醒。

暮云洲问的很巧妙。

他没有问他喜不喜欢小师妹。

而是问他是不是真的喜欢。

言外之意，他对洛轻烟的态度昭然若揭，却只怕动机不纯……

墨宸雪淡笑了一声，快活峰上，一个不靠谱的师父，一个没谱的东方彻，还有一个离谱的洛轻烟……暮云洲大约这里唯一的正常人了。

这少年有着远超年龄的精明和冷静。

山头就这一棵白菜，身为自家师兄必须要保护一下。

暮云洲还在盯着他，等待他的回答。

你是不是真的喜欢我师妹。

半晌，墨宸雪低笑一声，轻描淡写道：“或许有点吧。”

他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暮云洲忽然笑了，继续试探：“宸雪师兄别误会啊，我是觉得那个孔雀王好像也对我师妹有意思，还有那个邪幽冥曜，已经莫名其妙把我师妹抓走两次了……”

“我也不知道这些人打的什么主意，反正如果你真喜欢她，那我可要想尽办法撮合了！比起妖族魔族，我必须站你这边！”

墨宸雪：“……”

这家伙还想套他的话。

墨宸雪嗤笑，他没有接这个话茬。

“何必担心，你小师妹不会很容易就被人骗走的……你就看她的契约兽吧，那是寻常女修会选择的吗？”

暮云洲无言以对。

确实。

女孩子要契约一只本命灵兽陪伴，一般喜欢毛绒绒的可爱系。

要不就是一些攻击力强大的猛兽，可以充当战力……

可是洛轻烟却找来了一只说外语的猫头鹰！

……

房间里，水月君慵懒的抱着一坛妖皇酒，对着一室月光自酌。

“噫，真是好久没尝到这个滋味了……”

天曌镜就静静放在桌上，镜中光芒浮现，九世妖皇留下的一缕意念光球，缓缓亮起。

“真没想到，吾最后竟是回到你这里。”

“怎么，委屈你了？”

水月君哼笑：“有我收留你，你应该感激才对。”

光球：“你故意被抓去妖都，引导你的徒弟去搭救，就是为了让她打开妖皇殿，得到传承？”

“也不全是，”水月君的语气漫不经心：“我不过一时兴起，想要回去看看……”

“再说了，妖皇殿也不能总那么关着，时候到了，就该打开。”

光球听罢，叹息道：“你还是这般游戏作态，吾曾以为，你是真的为了徒弟苦心孤诣。”

“呵，我是那种人吗？”水月君笑的懒散而邪魅。

光球问出了心中疑惑：“她得到寡王传承，只怕此生都难结道侣了。可她年纪还小，你又不曾征求过她的意见，为何要早早断她情路？”

“你不懂，”水月君修长的手指摩挲着酒坛边缘，“她时常被一群居心叵测的美男围着，光凭她自己，只怕早晚把持不住，我当然不能让那些家伙得逞……”

他勾唇，长眸里的光晦暗不明：“毕竟我这个人，就喜欢给别人添堵。”

光球：“……”

它一直静守在妖皇的殿中，确实不知这世间之事。

水月君又哼笑起来：“别忘了，你才是妖皇飞升前留下的意念，传承也是你给她的，何必来责问我？”

光球沉默良久。

最终，它淡淡转移了话题:“因为你的存在，妖皇即使飞升，也无法成佛。”

“那是他的事情，与我何干？”

水月君又喝了一口酒，幽幽的笑着：“成神成佛有什么意思，比起永世孤寂，我偏要贪恋红尘！”

光球：“……”

月色渐明，镜中水月君的容颜愈发妖冶，被清光勾勒出某种惊人的阴暗柔美。

绯薄唇角微微勾着，狭长的眸子深邃幽暗，似笑非笑。

光球默默的叹息了。

这个家伙，本就不该出现在世上。

万幸他是禁欲的，否则还不知得祸害多少人……

良久，光球自言自语道：“你这种人来到世间，到底是来做什么的？”

“来玩的。”

水月君似乎觉得这个问题很好笑，恢复了笑吟吟的样子：“我小徒儿有句话说的极好，生命不过是个乐园。”

“而我，就是来玩的。”

夜风忽然从窗户吹进来，桌上的天曌镜似乎放的不是很稳定，发出轻微的扣响声。

水月君侧眸看去，光球圣洁的光辉模糊了他俊美阴柔的脸。

恍惚之间，镜子里赫然是另外一张容颜……

（题外话，水月君的身份是个坑，就是语文老师说的悬念，用来引诱大家继续阅读……你们觉得呢？桀桀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