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这些话的时候，苏伽的眼神始终紧盯白虹剑君，紧缩的眉头似乎充满情绪。

“可羽灵殿毕竟对我有恩……”

“你看着办，”苏伽无奈摇头：“不过既然你选择困难，我倒是有个主意……”

听了苏伽的话，顾溟先是一愣，在犹豫片刻后，还是硬着头皮说出。

“二位前辈，我是这样想的……”

顾溟紧张得咽了口唾沫：“我想恳请两个宗门……同时收我为徒！”

玉泠和白虹剑君，皆是一怔！

两个宗门……同时收一个徒弟？

这种收徒方式，真是前无古人！

就在顾溟以为二人会发火的时候，二人竟不约而同地笑出声来！

“好小子，没想到你胃口这么大！”

玉泠笑着拍拍顾溟肩膀：“不过这确实是个好办法，一来两边都不得罪人，二来还能同时享受两份福利，我和剑君也不至于打起来，你想的倒是周到啊！”

顾溟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后脑。

方才听苏伽这样说，他也很是诧异。

但转念一想，虽然这法子前无古人，但玉泠和白虹剑君，也都是明事理的人，且又对收他为徒执念颇深，顶多训斥他狮子大开口，但绝不会因此大发雷霆，甚至不愿收下他。

如此想来，这的确是当下最好的解决办法了。

“既然如此，那此事便按顾溟所说来办，”白虹剑君点头道：“我会同羽灵殿商议，共同安排你的课程和待遇，若你日后更倾向于哪个宗门，也大可直言无妨。”

顾溟点点头：“谢二位前辈，顾溟感激不尽！”

一番商议后，几人结伴而行，返回山下赛点。

那些争先恐后提交精核的参赛弟子，看到羽灵殿殿主和白虹剑君同时护送着一个少年走出，立马识趣地让出路来。

三人来到考官面前，白虹剑君轻咳一声：“给我们徒儿直接安排第一，可有问题？”

“没……没问题！自然是没问题！”

被两个墟丹境强者盯着，考官自然不敢有半句反抗。

至于其他弟子，本来还心有不甘，但能被羽灵殿和白虹剑宗同时争抢的弟子，能有这般待遇，自然也就不奇怪了。

“那就是这次比试大展头角的顾溟，居然被羽灵殿和白虹剑宗争抢，真是羡慕啊。”

“可我听说他不是弑父篡位之人吗，这两大掌门怎么看得上他？”

“定是此事中有误会，反正不管你们信不信，我是信了！”

一时间，再听不见曾经的鄙夷，只有数不尽的羡慕和夸耀。

顾溟抬起头，那紧皱了好些年的眉头，似乎头一回舒展开……

……

三日后。

顾家府上。

“哥，你回来了。”

顾翎笑盈盈地开门，将顾溟迎入。

在白虹剑君和玉泠二人的支持下，顾溟很快洗脱弑父罪名，重获新生。

他推辞了顾易于担任家主的百般邀请，执意带着顾翎去往更广阔的天地。

他虽挂念家族的温情，但广阔的星辰大海，才是他心之所向。

顾溟点头，拿出刚取回的信件。

上边，写着几个大字。

白虹剑宗、羽灵殿共寄——顾溟亲启。

“顾溟小友，三日已过，近来可好？”

“白虹剑宗与羽灵殿，已为你定下修行规划，请即刻收拾行李，于明日未时在家中等候，将有专人引接你前往白虹剑宗。”

顾溟深叹口气，脑海中回放这一月多来的经历。

一月前，他尚且是家族废少，蒙受冤屈。

一月后，他不但洗清冤屈，还破格成为两大宗门的弟子，羡煞旁人。

命运当真如此弄人。

“哥，我们要去兰沧城了？”

顾翎既兴奋又迷茫——长这么大，她还是第一次要出远门。

突然离开自己最熟悉的环境，去到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将要经历什么，接受什么，尚且都是未知数。

顾溟看出妹妹心思，却没说什么，只是收起信封起身。

“走吧，”顾溟笑道：“去一个，早就该去的地方。”

……

顾家祠堂。

兄妹二人一路畅通，来到顾家历代家主的牌位前。

顾天山的名字，赫然在列。

“爹。”

兄妹二人双膝下跪，心中波澜万丈。

顾翎的眼角，更是忍不住落下一行清泪。

顾溟看着牌位，似有千言万语在胸中，可临要说之际，嗓子却有些哽咽。

若此刻，父亲仍站在这里，看到他如今的成就，该多么高兴……

最终，只是将一个木盒子摆出——里头赫然是顾天山的头颅。

“您的仇，儿子帮您报了。”

“明日起，我便要带着翎儿，前去白虹剑宗和羽灵殿寻师问道，顾家的一切，我会交代顾易于长老打理好……您可以安息了……”

回声，响彻在空荡荡的祠堂。

像极父亲的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