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士们带着那些来自南方强者与晚辈弟子们向各殿走去,对这个问题也很是疑惑,却无法问出口来。
这次以大朝试为借口,南方诸宗派世家共有两千余人进京,这么多人自然无法住在客栈里,被安排到离宫、青藤诸院以及京都大大小小的道殿里,陈长生没有发话,户三十二处理的非常妥当,没有出任何问题。
最开始的时候,双方之间难免会有些陌生感,但稍微熟悉之后,没有谁愿意错过这样难得的南北交流的机会,很快在离宫、青藤诸院以及那些道殿里,双方开始进行切磋,更多的时候当然还是坐而论道,免伤和气。
像木柘家以及吴家这样的豪富世家,在京都里当然有自己的寓所,不需要安排住处。那些驻守京都的子辈,也更方便向家主们提出自己的疑惑……您为什么愿意听从圣女的谕旨前来京都?
木柘家的老太君把双脚放入滚烫的水里,发出一声疲惫的叹息,说道:“我们这些家的根基在南方,又不是在北边。”
以此而论,圣女峰的谕旨当然要比朝廷的圣旨更加重要,但以木柘家的地位实力,就算不听徐有容的话,她又能如何?
在木柘家的这些子辈以及京都民众的印象里,徐有容是天赋惊人的凤凰,是地位尊贵的圣女。
她不是阴谋家,按道理来说,她应该不擅长用什么强硬手段,更没有什么冷血手段,而且也没有这种能力。
“你们都不知道圣女是什么样的人。”
木柘家的老太君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往事,眼里露出后怕情绪,说道:“她就是个疯子。”
在相隔不远的另外一座华贵府邸里,吴家家主与任户部侍郎的族弟进行着类似的谈话。
吴家家主叹息说道:“你不知道,圣女疯起来是多么可怕。”
听着这话,吴侍郎脸上流露出荒谬的神情,明显不相信他的说法。
吴家家主没有多做解释,感慨说道:“你们没有经验,自然不会怕,但我是真怕了。”
吴侍郎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下意识里心生寒意,又问道:“那秋山家呢?”
汶水城里发生了很多事情,唐三十六出了祠堂,所有人都知道,唐老太爷已经改变了态度。
在商行舟与陈长生的师徒之争里,他将保持中立。
四大世家,现在就剩下秋山家的态度不明确,这次入京的队伍里,也没有看到秋山家主。
“那个老狐狸最惨,平日里习惯了左右骑墙,但这次根本不用他表态,众人便知道他会站在哪边。”
吴家家主忽然觉得心情好了些,嘲笑说道:“谁让他生了这么一个好儿子。”
……
……
京都外有一座叫做潭柘的道庙。
这座道庙的后院里有一棵银杏树,相传是当年太宗皇帝亲手所种,至今已近千年。
那棵银杏树生的极好,到了金秋时节,树叶变黄,便会成为一座金色的瀑布。
三年前王破入京杀周通,就是在这颗银杏树下坐了十一天,静思悟刀,继而在洛水畔惊天一刀斩了铁树。
现在是初春,银杏树叶自然没有变黄,王破也不在这里。
秋山家主从道庙里走出来,坐在那把冰冷的石椅上,连叹了三口气。
他也来了京都,但没有进京,而是第一时间来了潭柘庙。
他想找到王破,劝王破去洛阳。
总之,他不希望商行舟回京,更不希望商行舟看到自己。
因为他非常不看好徐有容。
他不想事后受牵连。
“要不然……我们还是回去?”
那位境界极高深的秋山家供奉,看着家主愁眉不展的模样,很是同情。
“就算我们不来,难道朝廷就会相信那个不孝子?”
秋山家主叹息说道:“来都来了,那就再呆几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