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膏刚一涂抹上去,景云峰就惊讶低头,“咦,鸢儿你这是什么药膏?怎么这么好用?”
他摸了摸脸颊,惊奇道,“这药膏刚擦上我就有特别凉快的感觉,淤肿产生的火辣痛一瞬间就舒缓了,爹开药铺这么多年,雇佣过许多大夫,还从未见过这么神奇的药!”
景飞鸢手指一顿,有些无奈。
虽然她已经让药玉空间克制着点,别把疗效搞得太神奇,可这药效还是过于神奇了。
药玉空间怕是不知道普通药膏有多普通吧?
她在心里对药玉空间说,“下次药效再减半。”
药玉空间极其震惊,“还要再减半?不是,你们如今用的药是有多垃圾啊?我才八百年没有现世,上古医术竟已经失传到这种地步了?鬼门十三针还有人会吗?上古大巫的祝由术还有人精通吗?悬丝诊脉还流行吗?开颅缝合还有人敢吗?”
“……”
景飞鸢沉默了一下,心想,鬼门十三针和祝由术不是传闻中的东西吗?八百年前居然还真有挺多人精通?
药玉空间自闭了。
景飞鸢也为这些神奇医术的失传而遗憾。
她转瞬之间调整好情绪,抬头若无其事地对景云峰说,“这药膏是一位避世的高人给的,我误打误撞跟他结缘,他便送了我一盒。”
她微笑着给景云峰擦完,又转头看着已经拉着她袖子跃跃欲试的景寻鹤。
她挖了一点涂抹在景寻鹤脸上,景寻鹤也舒服得眯起了眼睛。
“真的好神奇啊姐姐,这是我用过最好的药膏了!”
他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紧紧攥着景飞鸢的袖子,小声问道,“姐姐姐姐,那个避世的高人在哪儿啊?你还能找到他吗?这么好的医术,避世多可惜啊,他出山肯定能救很多人的!”
景云峰也眼神灼热地盯着景飞鸢。
这也是他想问的。
如果那高人能在他们药铺坐镇,那么,他们景家从此就要飞黄腾达了。
景飞鸢眼睫颤了颤,笑着说,“路上人多耳杂,回去再跟你们细说。”
“好。”
父子俩同时点头不再问。
景飞鸢低头将药膏盖好,纤细的手指摩挲着翠绿的竹筒。
她不会将药玉空间的事告诉任何人。
哪怕这是她亲爹和亲弟弟。
她倒不是不信任爹爹和弟弟,她相信爹爹和弟弟不会跟她争夺,可是,她不敢保证爹爹和弟弟会不会说漏嘴,把药玉空间的事透露出去。
男人嘛,好一口酒,酒后失言的人多了去了。
秘密,只有自己一个人知道的才叫秘密。
知道的人多了,这秘密迟早会守不住。
景飞鸢掀开车帘看着外面。
流民饥肠辘辘,又是步行,这样走起来很慢。
她微笑着探出车窗,让流民慢慢行走,她快马加鞭赶紧回城里去让人做馒头,这样等流民们走回城外时,馒头也已经做好了,两不耽误。
流民自然高兴,挥手跟她们告别。
于是,景家人很快回到了京城,回到景家二进的宅院里。
“娘!”
“娘!”
“我和爹回来了!姐姐也跟我们一起!”
景寻鹤兴冲冲跑进正院,扯开嗓子喊着娘。
景飞鸢走在后头,望着这熟悉的宅子,心如刀绞。
前世的今天,她在这里披麻戴孝,亲手将她三位亲人送进棺材里,任凭她怎么哭喊,也再喊不回她的爹娘和弟弟。
她害怕踏入这宅子里。
她害怕路过那曾经摆放冰冷棺木的正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