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飞鸢不知该哭还是该笑。
她望着谭嬷嬷,张了张嘴,又觉得难以启齿,缓缓闭上嘴。
可闭上嘴不说,她又怕谭嬷嬷当真以为是姬无伤不行,误会姬无伤也是赵灵杰那样的混账加骗子。
昨晚已经让姬无伤憋了一晚上,今天还要被人误会,那多可怜啊?
于是,景飞鸢深深吸了一口气,强忍着心底的难堪,靠在谭嬷嬷怀里低声说,“嬷嬷,昨晚我和王爷的确没圆房,可这不是他的问题,是我——”
谭嬷嬷一怔。
她低头糊涂地望着景飞鸢,“是小姐的问题?小姐你怎么啦?”
景飞鸢说,“我害怕王爷亲近我。”
话匣子一打开,那些话忽然就没那么难以启齿了。
她也确实需要找个信得过的并且有经验的过来人说一说这件事。
她抬头望着谭嬷嬷的眼睛,继续说,“嬷嬷,我觉得我很奇怪,明明我跟王爷都穿上衣裳的时候,他抱我亲我我都不害怕,我都能接受并且还能回应他,可是……可是当他跟我将要赤诚相见的时候,我忽然就害怕极了,我浑身上下连头发丝都在叫喊着不要碰我,我害怕他碰我……”
她咬紧嘴唇,皱紧眉头。
她又说,“我不明白,我要是真的这么害怕他这个人,那我为什么又能喜欢他呢?既然我都喜欢他了,愿意跟他结为夫妻了,我又为什么要害怕他伤害我呢?我明知道,他不会伤害我的……”
谭嬷嬷愣愣地听着自己看着长大的小姑娘跟她诉说闺房中的难言之隐。
她也没有经历过这种事。
她以前卖/身为奴时也曾伺候过几个主子,那些主子婚前做姑娘时虽然也惴惴不安,可新婚夜都能顺顺利利度过,谁会像小姐一样害怕至此呢?
小姐又没被人伤害过,怎么……
忽然,谭嬷嬷眸光一凝。
她低声说,“小姐,是不是在白云观那个晚上,赵灵杰母子俩要害你把你扔给乞丐,这件事一直是你心里的疙瘩?你至今都放不下?”
景飞鸢眼睫微颤。
她若无其事地望着谭嬷嬷,“或许是吧,嬷嬷,你说我要怎么才能克服心里这一关呢?虽然王爷说,他愿意等我,哪怕等我半年一年甚至是一辈子都没关系,可我不想这么委屈他,要么就索性不嫁,既然嫁了就应该陪伴他,哪儿能占着他妻子的名分却不履行妻子义务的?”
谭嬷嬷猝不及防又被王爷对小姐的恩爱秀了一脸。
她宠溺地看着景飞鸢。
她心想,王爷对小姐这么深的爱都不能让小姐克服心里那一关,她又能有什么好办法呢?
这种事啊,指望自己克服是克服不了的。
得用药!
喝了药闷着头睡一晚上过去了,第二天醒来发现并没多可怕,不就没事了?
她轻咳两声,建议道,“好法子我没有,馊主意我有一个,小姐,不然我给您弄点药喝喝?这种事其实没那么可怕,只要您迈出第一脚,再经历时您就不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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