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被捉了?”伏慎问道。
桓辞叹了口气:“我们带的人除去先去探路的,其余的都死了。方才我们一起逃,我还没来得及走就被发现了,幸好她跑出去了,也不知她如今在哪儿?”
暗室里潮湿又森冷,桓辞不由自主地往男子身上靠了靠。
“这里这么偏僻,即使她找到救兵也不一定能找到我们,我们不会要死在这儿了吧?”她垂头丧气地说道。
“只是没想到,我居然同你死在一起。”不等伏慎回应,她便再次开口。
良久,男子都没有回话。令人心慌意乱的黑暗中,桓辞只能听到他微弱的呼吸声。
“你——”她顿了顿,几乎是无声地问道,“你是不是特别恨我?”
“嗯。”
桓辞咧嘴苦笑。
虽然她早有预备,可心里却好似被人揪了一把,让她有点喘不过气。
“是我负了你。”她呢喃道。
“嗯。”
“可惜,”她遗憾地摇摇头,“我以为峰回路转了,谁知道造化弄人。”
电光火石之间,那晚在断崖上的情形又出现在她脑中。
桓辞无力地靠在墙上,思索近日的种种意外。
“刺杀宗政彻的邕国人,与袭击我们人是不是同一批?”她扭头看向伏慎。
不管她再怎么帮伏慎找借口,那天刺杀宗政彻的人都与他脱不了干系。可既然他们有勾结,那群人又为什么回过头来对付伏慎?他们捉住她和宗政棠的目的又是什么?
“你告诉我,是不是宗政渊那个老贼与虎谋皮,结果被老虎反咬一口?”她追问道。
暗室里许久没有响动,桓辞渐渐没了耐心。
“你为什么要帮他?他昏庸无能,多疑善变,根本就不是你们想要辅佐的明君。”
“但他是皇帝。”
“哼!”桓辞站起身来愤愤地看着他,“只要有他在一日,朝野上下便不能安生。我和父亲已经忍了太久,我们不会坐以待毙的。”
“没有人让你们坐以待毙。”伏慎的声音格外清晰,“我只是希望流最少的血便能救最多的人。”
“我知道你什么意思。你这话该说给宗政渊听。”桓辞冷冷道,“从郢都到蒲州的路上,百姓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难道你没有看到吗?他只管自己享乐,只知道内斗,他才是最应该流血的人。”
“你说的没错。”伏慎重重咳嗽了两声后附和道。
桓辞张了张嘴,被他堵住了接下来的话。
“那你为什么?”她低声问道。
“无论面对的是什么,总要试过了才知道能不能做到。”男子的笑容有几分苦涩,然而黑暗中桓辞并没有察觉到。
她忽然想起了从前的一件事。
那年她扮作男子在书院里上学时,伏慎也曾说过类似的话。
那是她第一次摸箭,她和伏慎被分到了一起,之后要与另外两个男子比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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