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云临无奈道:“儿臣虽是太子,可百官皆属意五弟,雪霁和裴相自然是向着民心所向。”
闻言,皇上锋眉一敛,猛得一拍桌子,厉声道:“什么民心所向,你才是太子!”
缓缓后,许是察觉失态,皇上的语气又趋于平和,语重心长,“这门亲事你一定要好好把握,雪霁那孩子本对你是有情的,如何哄女人不用父皇教了吧?”
皇后外戚杨氏一脉过于庞大,折了一个巡抚使,却还有皇后的表兄太傅杨元,卫国大将军孟琅也是皇后的妹夫,以及无数的旁支末脉。
为对付楚太师时,皇上不得不倚仗杨氏的力量,原本庞大的势力上几经提拔,如今已然如日中天难以撼动。
要将这盘根错节连根拔起,是何其不易,更不能操之过急。
皇上自然不愿看到裴相向着五子李烬霄。
李云临对父皇的心思再清楚不过,面露苦色的应下,“儿臣会尽力的。”
皇上这才允他起身,想了想后,仍是放下不下。
“雪霁是个小性子的女子,你那点花花肠子先收收,等把她娶过门了,再有旁的女子不迟。”
李云临略微错愕的抬了下眼,立即应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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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光大好,皇上携众皇子和王公贵胄子弟在城郊的苍澜山上约了一场围猎。
今年的魁首奖励呈出时,众人皆奇怪的面面相觑,往年不是奇珍便是异宝,而现在这块平平无奇的檀木手牌算什么?
上面雕着个龙飞凤舞的“火”字。
众人疑惑之时,李云临解释说:“这是能入烈火山庄的手牌,有它便能一见庄主。”
俨然这个理由仍不够诱惑。
“进去见庄主一面有什么用处?他就能送我宝物,归顺于我?”
“只怕有去无回!”
“这东西真的颇没意思。”
众说纷纭,但也无人放弃这场围猎,毕竟胜利品其次,这样好的表现机会无人愿意错过。
楚天歌在此时走出了席位,取弓背箭,挑了匹俊马。
李烬霄与她擦肩而过,“小心。”
他骑在高大的红棕马上,脊梁挺拔,一身深紫色华服熨帖的穿在身上,越发显得卓而不群,英姿不凡。
李云临的马儿轻踏到她身侧,挡住了她的视线,挑眉道:“气色不错。”
他以为这个女子在受挫之后正闭门哀怨,现在必然憔悴,可眼下一见,却是眸若含光,身姿如松,精神奕奕。
“殿下失望了?”楚天歌翻身上马。
李云临勾起嘴角,隐晦不明的笑了笑,对着远处的随处大手一挥,五个大马车随之被推进围场,每辆马车都载着一只巨大的笼子。
里头装着的是一群衣衫褴褛瘦骨嶙峋的俘虏,他们惊慌失措的挤在一起,眼神惊恐瑟瑟发抖。
而这些人,多数有楚天歌熟悉的面孔,她一眼就认出最中的笼子里蜷缩在角落的丫头,那是照顾她多年的杏儿。
还有教养她的孙嬷嬷,母亲院中的丫鬟春儿和秋儿……
这些人,是曾经在楚府伺候的人,是伴着她长大的人。
楚天歌脸上的血色迅速褪去,握着缰绳的手不受控制的拽紧,内心一遍遍的提醒自己,要冷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