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岁了,重了许多。
楚天歌横抱起她放到床上去,盖被子时芸儿突然拽住了她的手。
“父皇,父皇……”
楚天歌不得已在她床边坐了许久,等到她手劲慢慢松了,才一点点掰开。
女儿对李云临的感情竟然这样深,近来说梦话喊得都是父皇,而没有一句母后。
她深深的看着女儿,久久都看不腻。
也许……
一辈子不知道真相,就这样做个爹娘宠着的小公主,对芸儿而言是最好的。
-
“新丞相是个女的。”
这个消息迅速炸裂了朝野,但不消几日,此女雷厉风行的政见堵上了大伙儿的嘴。
“她叫姚红茹。”
很熟悉。楚天歌想了又想,仍是想不起在哪儿听过这个名字。
她无所谓的落子,“随他去吧,我不会再去搅朝堂这锅粥了。”
九公主定睛道:“嫂嫂,那么多年她都伴在……皇上身边,你如今这样冷待皇上,万一他挡不住别人的柔情蜜意,你又该如何是好?”
楚天歌笑笑,“他何时能挡住别人的柔情蜜意了?多个姚红茹又何妨。”
“嫂嫂,”九公主有些急了,捧着浑圆的肚子道,“没有人能一直守你,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姚红茹有特权,常常往乾清宫跑,你还……你还是这个样子,万一他不再等你了,你又该怎么办?”
楚天歌听得莫名其妙,“日子不就这样过,我从不期待他等我守我。”
她早就对李云临没有任何期待了。
-
没来由的,她想见一见赵青锦。
赵青锦的殿里有点人样了,婢女多了几个,打扫得一尘不染。
这个女人哼着歌谣,对镜无休止的梳妆,楚天歌看了好一会儿,才开口,“你有白发了。”
赵青锦手上一顿,回过头来,“你来看我,不就是想看我有多惨吗?”
她面容憔悴枯暗眼眶凹陷,本该是朵娇艳的花,如今却衰败不堪。
楚天歌娴静站在那里,离她五步之遥的地方,淡淡道:“我只是闲着了,这宫里没有多少故人,便来瞧一瞧你。深宫寂寞,你何苦要与我针锋相对。”
赵青锦堪堪笑出声来,起身走到她面前。
“楚天歌啊,你怎么会闲着呢,你有女儿,有男人,死了这个还有那个陪你,你多得意啊……”
楚天歌双眸一颤,“你在说什么,死了谁?”
赵青锦笑得更厉害了,整个身子笑得花枝乱颤,“是啊,皇上不让说呢。”
“谁死了?!”
楚天歌的心砰砰乱跳,揪住了她的衣襟。
赵青锦扯开她的手,仍不知死活的笑着,“我怎么敢说呢,我说出来,皇上要我的命啊,我怎么敢说呢!”
楚天歌的呼吸窒了一下,胸腔似被一双大手揪得紧紧的,无数恐慌溢出。
“谁死了,谁死了……”
赵青锦身子虽弱,此刻不费劲的一推,便将楚天歌推倒在地。
“楚天歌啊,我竟然不知你爱的是他,哈哈哈哈……”
“你这个疯子。”楚天歌无语的埋汰了声,她爬起来迫不及待的要离开这里。
她知道个什么,她什么都不知道。
为什么要听这个疯子说话呢?赵青锦早就疯掉了。
刚踏出门槛,赵青锦气急败坏的声音传来,“疯的是你!他死在你面前,你还当他活着,你才是疯子!他是死在你眼前的啊!”
楚天歌捂上了耳朵,逃离了这个地方。
这个女人真的是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