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他们只在外面,后来两个孩子会直接跑进庄子里来。
傅景起初会告诫吴氏不要来,后来慢慢的他也不提了。
吴氏仗着自己哑巴,料准了傅景不会凶她。只要脸皮够厚,他就一点儿没有法子。
秦姮犹豫了很久,终于踏进了傅景独住的院子。
眼前温馨的画面刺目了她的眼睛。
傅景半蹲着,一手搂抱着儿子,亲吻了女儿的小额头。
他的这一双儿女是龙凤胎,今年五岁了。
吴氏就站在阳光下,看着这其乐融融的一幕浅浅笑着。
秦姮把踏进院门的那只脚缩了回来,转身离开,心中缓缓落下了一个决定。
这一夜。
傅景回到酒香浓郁的屋子里,例常正欲上门闩,有人隔着喊道:“二爷,夫人让你去趟堂屋。”
傅景吸了口凉气,“有什么白天再说。”
“夫人说了,她在堂屋等着你。”
这人喊完话就走了。
傅景一头栽倒在床上,盥洗的力气都没有了。
每每看到她,他就会想起她那不愿和离的理由。
他不过是个工具人,这段婚姻是她为了熊想想才维持下去的而已。
他什么都不是。
秦姮独立坐在堂屋里,沏好的茶凉了两壶。
第三壶茶时,傅景来了。
他依然没用正眼看她,进来就坐在了她一茶几之隔的圈椅上,满脸疲倦不耐。
“什么事。”
秦姮将放在身旁茶几上的纸往他身边一推,“给你这个。”
傅景头都没转,只往茶几上瞥了一眼,这一眼,他愣住了。
他整个人扳了过来,拿起这张黄底黑字的文书,上头按好了秦姮的指印。
怎么可能。
她不是为了熊想想,如何都不会和离的吗?
“这是什么东西?”傅景死死的看着她。
秦姮淡淡道:“和离书,也可以管他叫放夫书。”
“为什么?”
傅景紧紧捏着这张纸,呼吸逐渐急促,“你要回熊舟宏身边去了?”
他清楚得记得,那天他听到秦姮说,因为她不可能跟熊舟宏破镜重圆,所以不会跟他和离。
那么现在,她一定要跟熊舟宏在一起了。
“到底是想想的爹,你回头也很好。”
傅景口是心非的说着,把和离书揉进了掌中,揉成了一团,“我回去会按上指印的。”
怪不得她近来会心宽体胖,原来是和前夫和好了。
够了。
这个女人是他年少时到现在的一个梦,梦做得够久了,是该醒了。
傅景站起身。
带着和离书出了这堂屋,他就再不是秦姮的丈夫了。
“秦姮,我不会再等你。”
秦姮笑着说:“我也一样。”
傅景吃力得走出了几步,停步问:“这样急着和离,是因为明日你生辰,要跟熊舟宏一起过吗?”
秦姮关于他的这些问题,一个字也不想回答。
她抿了口温茶,妥帖道:“天不早了,明早你再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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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夜,暗空无星。
傅景走到了他那间院子里,手里的纸已被掌心的汗湿得软啪啪的。
他猛地调转了方向,去了秦姮的卧房门口。
他突然发现人都是犯贱的。
这两个月来,他刻意的冷她,气她。
可这一纸和离书拿到手里,他怕了。
明明她说不会和离的……
傅景蹲坐在秦姮的卧房门口,很想进去再谈一谈,双腿却像灌了铅一样很重。
闹那么久脾气,他不过是想要一些证明,证明他不是一厢情愿。
多幼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