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转而对苏谨说:“回去禁足一个月。”
“别啊,别。”
难得有人来陪她说个话,就要被禁足,这到底是要逼疯谁?今后谁还敢来找她?
楚天歌苦口婆心的劝道:“你别这样对她,她真的没有跟我说什么,你别弄的后院里所有女人都讨厌我。”
李云临看着她的眸光深邃了些,心念一动,微微倾身到她耳边,酥酥麻麻的低声说:“你想让我轮宿制,可以啊,但轮到你这儿的时候,你要心甘情愿让我睡。”
楚天歌一怔,脸色僵得很难看。
这些日子他都是睡地上的,切实做到了保持距离,相敬如宾,以至于她吃得下睡得着,过得除了烦闷还算可以。
冷不丁的又听到这样不要脸的话,楚天歌仿佛吃了个苍蝇般难受,退后一步。
“还是算了吧。只是苏良娣有孕在身,不宜心生郁结,别罚她。”
“也可以,但我有一个条件。”李云临用只有她听得到的声量说,“你一会儿亲我一下。”
楚天歌一怔,胃中开始翻涌。
李云临看着她笑道:“做不到吗,那我就没办法了呢。”
楚天歌沉了下眼眸,淡淡道:“做不到呢。这女人是你的女人,孩子也是你的孩子。我也许有那么点怜悯之心,但,我绝不会为了她做任何牺牲。你自便吧。”
李云临的脸色霎间丰富多彩,咬牙切齿过后,对着苏谨冷冷道:“还不滚。”
苏谨狼狈的退了出去,侍从们识相的关上殿门。
楚天歌不紧不慢的吃着茶,却被他一把夺走了茶杯,重重的放在桌上。
“你难道就没有一点点醋意了吗?!”
醋意?
第一次看到他亲吻苏谨时的心痛,算不算。撞见藏书阁他与赵青锦的缠绵时,她的崩溃算不算?
再就是听闻苏谨有孕,她当时想着,这个姑娘是真的傻,分明李云临对她那么无情,为何那么傻。
哪能无休止的为一个人心痛下去,人不得废了吗。
楚天歌说了句实话,“一个人能喝下的醋也有限,喝饱了,便就腻了。”
李云临自知理亏,无力得坐在一旁,落寞道:“我究竟还要怎么做,才能让你心里再有我。”
为了这双眼里能再有他的影子,他小心翼翼的捧出一颗心来,卑微如蚁的伺候了半个月。
可到头来,她却只因为有个“新鲜人”来陪她聊了天而畅快。
他原本怕苏谨给天歌添堵,着急忙慌的赶过来。可过来之后,他才发现更可怕的,是她根本就不堵心。
李云临苦涩一笑,“你为了对付我,费心写了那么多歌谣去捅我父皇的心窝子。天歌,我不怪你,是我错在先,甚至还自欺欺人想着你回心转意。”
楚天歌一惊,看来他是拿到自己的手稿了,想必那一刻他很惊喜吧。
“回心转意,至少建立在我们平等自由的基础上。现在算是什么啊?你数数,你囚禁我几次了,第三次了,我能因为一天到晚只能见到你一个男人就爱上你吗?啊?”
李云临沉默了许久,深深看着她,缓缓开口。
“至少你现在跟我说的话多了,人也不似之前沉闷,越来越像从前了。”
楚天歌哑口无言。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确不再整日愁眉苦脸了?
她想不起来是从哪一日开始的,但她每一夜,都会梦到一个清俊如玉的男子,他的手掌微凉,却给她莫名的踏实感。
在梦里,他将一朵海棠花放在猫儿圆圆的脑袋上,对她说:“你看,公猫这样戴也很好看。”
然后她笑着要把海棠花插到他发髻上去,“你戴也好看。”
他是那样的好脾气啊,也是一道照进她昏暗深渊的暖曦。
是这束光,让她枯萎不堪的心境重新发芽开花,努力挣扎着向阳蔓延,带她走出了无边暗夜。
她从他那里明白,人生并不只有苦大仇深,还有不求回报的付出,和甘愿默默的守候……
那个傻子啊,不知道他还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