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云临倔强的站直了身子,努力的朝她笑了笑。
“我什么……都没有看到。天歌,跟我回家。”
他在心里一遍遍的告诉自己,是他的错,天歌被伤了心……是他在祠堂前冒犯她家人在先的,是他有愧……
他永远无法忘记,她当初眼中只有自己的模样。
没什么不能挽回的。
他伸出了手。
盼着她像从前一样,欢快的向他跑过来,牵着他的手,或是扑进他怀中。
楚天歌摇了摇头。
李云临脸色惨白,眼尾渐红,“你在报复我对不对?够了,真的够了,我知道我有很多很多不好的地方,我都一件一件的改掉。不要再这样报复我了,好不好?”
楚天歌不知怎的,对他这个样子心里有些恐惧,不自觉的往后退了一步。
李烬霄看着她,发现自己无从插嘴的地方。
今时今日的天歌的确没必要去报复李云临,李云临对她来说只是风流成性的毛病不忍接受,犯不着让她去恨,也谈不上报复。
楚天歌也侧首看向了李烬宵,“你走吧。”
李烬宵后退了一步,杵了会儿,终是黯然离去。
只剩下他们两人,李云临想走近她,楚天歌制止道:“站那里,别动。”
隔着这数十步的距离,楚天歌的目光停留在他身旁的那颗百年梧桐树上。
“还记得吗,有婚约之前,你常来偷偷寻我,杏儿就在院儿守着,一旦我父亲来了,你就藏到这颗树上去。直到有一回我父亲抬头看到了你,你红着脸跳下树来,说……”
“我想娶天歌为妻,护其一世,忠其一生,绝非儿戏。”
李云临把话接了过去,嗓子有些嘶哑。
楚天歌衔着苦味说道:
“我不想否定我们的过去,也希望在往后的岁月里,想起彼此不要带着怨恨。”
李云临再也站不住,阔步上前把她拥入怀中,连呼吸都痛,“不要分开,我不会让你走的。我们说好了一生一世,就是一生一世,少一天都不能……”
楚天歌的面色缓缓寡淡,听不出任何语气。
“你愿意留给我一个美好的样子吗?”
李云临身子一僵,明白她这是什么意思,如果现在识趣的放手成全,就还能在她心中有个像样的回忆。
可是只有回忆有什么用,他要的是人在身边,一个活色生香的人。
怎么就变成了这样,她明明忘记了那么多伤害,怎么还是要跟他分开?
他咬了咬,威胁道:
“你必须跟我走,否则明日张统领和众侍卫就会上殿作证,祭奠罪臣,包括我的伤,都是李烬宵所为。”
楚天歌脊背窜上一阵凉意,猛地推开了他,一耳光重重的甩在他脸上。
“李云临,你能不能做个人?你口中的罪臣是我的家人!你的伤是自己捅的!”
李云临瑕白的脸颊上浮现了微红的掌印,他转过脸来,凄凄道:“你是我唯一的人性,没了你,我还怎么好好做人。”
楚天歌踉跄着后退了一步,越来越觉得眼前的人从未认识过。
是他变了,还是他率真明朗的一面都是假象?
她似乎明白了每每面对他时的那种压抑感从何而来。
可她真的很讨厌一出屋门就处处被人盯着的滋味,那根本就是个铺天盖地的牢笼,天晓得她出宫之后到现在的日子有多快活。
直到身子冻得打了个哆嗦,她缓缓冷静下来,掩去了面上的慌色。
“我们不要通过这样的方式在一起,还是交给时间吧。今日你的那些话有点过分,我尚不能接受,让我缓缓吧。等我把这件事放下了,我们再好好的相处。”
李云临犹豫了下。
她已经不是第一次用这样的套路了。什么交给时间都是假的,他心里清楚,天歌只不过想让他离远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