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阳,穰侯府。
魏冉坐在上首,而在他下首的,正是新任秦相寿烛。
寿烛原先是魏冉府上客卿,属于魏冉之家臣,虽然现在已经成为秦王之臣,但行为举止依旧毕恭毕敬。
寿烛小心翼翼的说道:“穰侯,齐国命使者前来,欲要联合齐秦之力而攻赵,不知穰侯是如何看法?”
魏冉淡淡道:“老夫乃是戴罪之身,因上郡之败而被大王勒令在家反省。寿卿既然为相,理当为大王筹谋划策,又何必前来询问老夫?”
寿烛正色道:“穰侯说笑了,寿烛之所以有今日,全赖穰侯之提携。寿烛又非那忘恩负义之人,焉能忘记穰侯之恩德?且寿烛才疏学浅,若是穰侯不加以指点,实在难为此相邦大任啊。”
魏冉闻言,心情看上去似乎好了不少,沉默片刻之后,缓声道:“如今之计,非连赵攻齐,便是连齐攻赵。赵近而齐远,攻赵乃是上策。”
寿烛点头道:“大王也有此意。不过司马错将军认为,当务之急乃是先攻河东,再徐图东进。攻赵之事可暂时放在一边,不知穰侯对此又有何看法”
魏冉脸色一沉,重重的哼了一声。
司马错乃是秦国公族派的领袖,也正是因为司马错突然发难,所以魏冉才不得不辞去相位,此刻提起这个政敌,魏冉自然不会有什么好脸色。
沉默片刻之后,魏冉道:“如今司马错势大,我等暂时不可与他争锋,你且应下此事。齐国不是想要攻宋吗?秦齐结盟,秦取河东,齐取宋,然后两国并力而攻赵,如此便是两全其美之策也。”
寿烛连连点头,道:“穰侯所言极是。”
片刻之后,寿烛起身离去。
等到寿烛离去后,一个人影从屏风后面转出,不是别人,正是和魏冉一同号称秦国四贵的新城君芈戎。
“吾兄,寿烛此人如此无能,在大王面前只能唯唯诺诺,为何要用此人来作为相邦?”芈戎显然有些不解。
魏冉嘿了一声,道:“正是因为此人无能,所以才是相位最好之选!若是此人有才,那么大王难道日后还会想起老夫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