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残酷的战斗打响,那么原先爱兵如子的将军们一点都不介意死上成百上千、乃至是成千上万的孩子,只要能够获得胜利。
每一位名将的赫赫声名之下,都是无数在战争中死去的累累白骨,这里面既有敌人的,也有孩子们的。
用两千人的性命就能够攻克像义渠城这样的城市,李牧竟然还不满意?
李牧点了点头,道:“不错,汝要知道,吾的这两千骑兵之性命,那的确是比汝的义渠城要重要许多。”
义渠胜哼了一声,愤愤的拨马离开。
看着义渠胜离去的身影,李牧微微的摇了摇头。
李牧知道义渠胜和自己的分歧在哪里。
义渠胜心中的“两千死伤”,指的实际上是在这个时代的战争主流兵种——步兵。
而李牧所指的这两千损伤,指的可是骑兵。
一名步兵和一名骑兵的价值能一样吗?
当然是不一样的。
在李牧的心中,一名训练有素的骑兵,能够抵得上五个骁勇善战的步兵,甚至更多。
所以别人都以为李牧的麾下只有两万骑兵,但是在李牧看来,自己的麾下其实有着十万大军!
如果用在正确的地方,这两万骑兵就能够发挥出相当于十万大军的力量。
但如果用在错误的地方,那么这两万骑兵所能够发挥出来的作用甚至可能连两万步兵都不如。
在李牧看来,用骑兵来攻城这种事情,绝对是最最愚蠢和错误的方式。
如果要为这种愚蠢而错误的方式去付出两千骑兵的代价,李牧觉得恐怕只有自己的脑壳被马蹄踩了才能够作出这样的决定。
看着身后逐渐远去的义渠城,义渠胜的心情渐渐的变得低落了下来。
这种低落又慢慢的转化为了无以伦比的愤怒,让他终于忍不住再一次的来到了李牧的面前。
“我不管了,我要带着我的人走!”
义渠胜的手下也是有人的。
两万四千名骑兵之中,两万是李牧率领的赵国骑兵,四千是义渠胜的义渠骑兵。
李牧看着义渠胜,目光玩味:“汝真的要走?”
“走,现在就走!”义渠胜怒气冲冲。
李牧奇怪的看了义渠胜一眼,好像想起了什么,突然笑了起来,道:“回去攻击义渠城?”
义渠胜怒道:“没错,正是要回去攻击那义渠城!”
李牧眼中的笑容更加的玩味了:“就凭汝手下的这四千人?”
义渠胜怒道:“怎么,我可不是你这样的贪生怕死之人,只要攻下了义渠城,那么就算是付出两千性命我也无所畏惧!”
李牧忍不住摇了摇头,道:“蠢,其蠢无比。”
义渠胜忍无可忍,喝道:“李牧,你虽然是主将,但是我也不是你的手下,你说话的时候可要尊重些!”
李牧笑道:“尊重?只有聪明人才会得到吾的尊重。汝自己想想吧,吾拥有着两万人,尚且需要付出两千人的死伤才能够攻克义渠城。汝手中不过仅有四千人,却妄想凭借两千人的死伤就能够攻克有三千人据守的义渠城?这不是蠢又是甚么?”
义渠胜一下子呆住了,过了半晌之后长叹一声,颓然不语。
李牧说的一点错都没有,但凭义渠胜手底下的四千骑兵,还真就未必能够攻破有三千秦军驻守的义渠城。
看着哑口无言的义渠胜,李牧的心情看上去变得越发的良好了:“怎么,想通了?”
义渠胜没有说话,只是恶狠狠的瞪了李牧一眼。
李牧哈哈笑道:“所以啊,汝还是带着汝的义渠人骑兵老老实实的跟着吾罢。相信吾,只要等到这场战争结束之后,汝的那个小小的义渠国就能够重新建立,而义渠城也就会回到汝的手中了。”
义渠胜一听又立刻来了精神:“真的!?”
李牧用眼睛斜了义渠胜一眼,重重的哼了一声以表示对义渠胜这句怀疑的不满,直接拨马从义渠胜的面前走了过去。
义渠胜顿时大怒,但是过了好几息时间之后他脸上的神情突然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笑嘻嘻的拨马跟上了李牧的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