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为何,被中山夫人这么哀怨无比的一看,魏无忌的心中突然狠狠的一跳。
“砰!”坐在上首王座的魏王圉闻言怒极一拍桌案,喝道:“简直胡说八道!此玉佩乃是寡人见汝天天佩于身上,汝如何不识得此物?”
中山夫人的身体颤抖得更加的厉害了,整张俏脸已经变得惨白一片,好半天之后才道:“妾、妾……”
中山夫人期期艾艾半天仍旧说不出话来,忍不住再转头看了魏无忌一眼。
魏无忌心中大叫不妙,这中山夫人怎么老看过来?如此一来的话岂不是坐实了自己的嫌疑了?
这分明就是再明显不过的栽赃陷害!
于是魏无忌也顾不得逾越,赶忙开口道:“夫人尽管将事实道来便是,有道是邪不胜正,便是有些许宵小之辈暗中筹谋,那也瞒不过这天下诸人煌煌之眼!”
说来也怪,魏无忌这番话一说出口,中山夫人整个人原本还在颤抖的身体,突然间一下子就完全平静了下来。
短短几息时间之后,这位美貌俏佳人就平静无比的开口了。
“大王,此玉佩确实是妾之物,只不过今日妾不慎将此物遗失宫中,遍寻不得,不知大王究竟是何处所得?”
魏王圉气得浑身颤抖,霍然起身两步来到中山夫人的面前,狠狠一巴掌就朝着中山夫人扇了过去。
“啪”的一声脆响,中山夫人捂脸踉跄退后倒地,原本精致无比的俏脸之上出现了一个极其显眼的红色掌印,让人触目惊心。
“贱婢!”魏王圉勃然大怒,整张脸都被气得通红:“事到如今,汝这贱婢竟然还敢在此欺瞒寡人,莫非是真以为寡人不敢杀汝不成?”
魏王圉是真的要被气死了。
如果说之前魏王圉还只是有所怀疑的话,那么当中山夫人上殿之后的这一番表现,便更加加重、甚至可以说是证实了魏王圉的怀疑,让魏王圉终于按捺不住愤而出手。
整座大殿之中突然变得一片寂静,只有魏王圉那粗重如牛的喘息声在众人的耳膜边回荡。
魏王圉死死的盯着面前的中山夫人,眼中充满了无以伦比的杀机,喝道:“说!这玉佩,究竟是不是汝亲手交出去的!”
一旁的魏无忌看着这一切,心中不安的感觉越发的强烈了。
因为这个时候魏无忌才突然发现,如果说段干子和中山夫人的一举一动可能带着演戏的成分在里面的话,那么这魏王圉的表演似乎也——太逼真了一点吧?
这种看上去完全不加掩饰、完全是发自内心的愤怒,真的是魏无忌认识的那个志大才疏的魏王圉所能够表演出来的吗?
还是说……其实魏王圉真的根本就是毫不知情?
就在这个念头刚刚从魏无忌的脑海之中出现的时候,中山夫人已经缓缓抬起了头,突然发出了一声凄厉无比的悲呼。
“魏郎!”
话音一落,中山夫人整个人突然从地上窜起,一头朝着身边不远处的某个柱子冲了过去。
也正是在中山夫人起身冲向柱子的瞬间,魏无忌脑海之中灵光一闪,所有的一切终于都完完全全、清清楚楚的想明白了。
“不好!”魏无忌一跃而起,朝着中山夫人冲了过去。
中山夫人不能死!
然而魏无忌才刚刚迈开步子,段干子就好死不死的出现在了魏无忌的面前,拦住了魏无忌的去路,口中还对着魏无忌喝道:“信陵君!汝莫非是……”
“让开!”魏无忌心中大怒,伸手一把推开了段干子。
这一推力气奇大无比,直接将段干子推得向后踉跄跌倒,正好撞中打翻了一张桌案,无数汤汤水水倾倒下来,将段干子从头浇了个遍。
魏无忌继续朝着中山夫人追去,但正是因为被段干子这么一阻拦,魏无忌的速度就被迟滞了一下。
于是魏无忌只能够眼睁睁的看着中山夫人毫无阻碍的冲到了那足有三人合抱的巨柱面前,坚决无比的用脑袋朝着这柱子撞了上去。
“砰!”一声脆响,中山夫人的身躯慢慢委顿在地,鲜血从她那美丽的躯体下缓缓流出。
这时候才刚刚奔跑到柱子面前的魏无忌如遭雷击,一股凉气从头直到脚底。
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