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黄毛小儿,装模作样好像挺懂药材似的,既然你这芦枝叶有用,我也可以勉强收下,三文钱”管事指着若兰篓子的枇杷叶说道。
若兰听闻心里气愤不已,这人肯定是看着自己独自一人又是个小孩就恶意压价,虽说这枇杷叶并不难得,但也费了不少功夫的,三文钱还不值自己辛苦的劳动费呢?
她看了管事一眼,见他脸带哂笑的看着自己,知道自己此刻就算卖惨这人也断不可能加价的,于是背起竹篓就往外走。
镇上还有几家药材店,她就不信没有比这儿价格高的地。
事实证明,小儿受限这几个字不是白说的,后面几个药材店有些不收有些价格压的极低,一番口舌推销,若兰最后得了四文钱。
她看着手中的几个铜板,眼泪差点感动的掉下来,挣钱怎么就这么难啊,若兰忍不住在心里哀嚎,想着一路跟着自己奔波的小妹,咬着牙去了包子铺买了一个肉包子回来。
等回到小摊上时,周围的小贩早已收摊回家,只有杏花孤零零的坐在地上一脸焦急的四周环看,若兰急忙跑了过去,枇杷果在市面上常见,杏花吆喝了一下午也就卖了一半,得了两文钱,姐妹两收拾好了东西就急匆匆往杜家村赶。
回来将挣得的钱上交给王氏,一家人分完包子后,若兰和杏花就早早的睡了,一天奔波劳累,躺在木板床上,若兰来不及瞎想,就睡了过去。
第二天醒来,枇杷果子就已经发皱,再去买恐怕也得不了几个钱,干脆全部做了枇杷膏,若兰手里晾着野菜,在心里盘算好了之后,这才进了家门。
进了屋内,王氏正顶着大肚子使劲的搓衣服呢,若兰看着一阵心惊,赶紧跑了过去,从王氏手里拿过衣服,开始搓了起来。
王氏挣扎了片刻,还是忍不住开口道:
“兰儿,你奶虽逼得急,但你的婚事娘不会轻易松口,寻个由头推了便是,你可千万不能为了这事和你奶生了嫌隙”
若兰闻言,抬头看向王氏,心里满是不可置信。
她没想到王氏竟然为了女儿反抗婆婆的决定,说不感动是假的,毕竟在这尊卑界限分明的社会,女子嫁人本就以夫家为重,虽然李宝贵兄弟三一成家就分了家,但李老太太权威仍在,她若是强势逼迫,众人也只能听从。
若兰这段日子不理睬李老太太,不只是婚事的缘故。
李宝贵腿摔断没多久,原主有一日在河边洗衣,正好李老太太摘了野菜路过,李老太太当着若兰的面说王氏是不下蛋的鸡,言语中明里暗里说两个姑娘是倒霉货,害儿子摔了腿,原主一时气不过就推了老太太,没想到人没推动自己反而摔倒在地,头不小心磕在岸边的石头上,再醒来便成了若兰。
王氏并不知道那日发生的场景,只以为女儿是意外碰了头,这段日子对着老太太冷漠也是由于亲事的缘故。
照老太太的做派定不会轻易作罢,若兰心想道。自己当务之急是先制作芦枝膏赚钱,有了钱,阿爹的医药钱就不用担心了,也能堵了老太太的嘴。等攒够了钱寻个机会搬到县城,天高皇帝远,到时候她想再插手也不能了。
她对着王氏点头:“今天三叔一家要回来,我待会送些芦枝过去,我爹今天怎么样了?”
王氏摸摸女儿的头:“大夫昨儿瞧过了,再有半个月就能下地了”
若兰听了没再说话。虽说生活艰苦难捱,但身体却是最重要的,少了一个劳动力,日子肉眼可见的紧张,王氏见女儿低头干活,也不再多说,抓了一把烂菜叶,去喂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