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云宴顿了下:“拜师?”
“很奇怪吧。”苏锦沅靠在椅子上说道,“我自己也很惊讶。”
薄膺开口说要收她为徒之前,连半点征兆都没有,而她最初时更以为他不过是在玩笑。
毕竟不管怎么说,无论她的女子之身,还是已经嫁入萧家的事情,都不像是能够被薄膺收为弟子的人。
苏锦沅虽然没进过学,可天地君亲师她还是懂得,这东西也不是开玩笑的。
一旦真拜了师,薄膺与她之间就是比血脉亲缘更亲近的关系,互相倚仗,福祸共存,就连薄家也得跟萧家搅合在一起。
苏锦沅以为,像是薄膺这么聪明的人,是绝不可能做这种赔本生意。
谢云宴也是没想到薄膺居然会想要收苏锦沅为徒,他突然就想起之前在宫中时,薄膺跟他讨要苏锦沅的事情,还有后来薄膺暗中所做的一起。
他忍不住皱眉:“所以薄膺跟你打赌,就是为着这个?”
苏锦沅有些烦躁的摇了摇扇子:“他是这么说的,我与他说过换个赌注,可他不愿,只说他喝了我的拜师茶后,之前赌约就一笔勾销。”
谢云宴沉吟了下:“那你是怎么想的?”
“我也不知道。”
苏锦沅有些烦躁,手指绕着肩头落下的发丝打着圈儿,“要是论私心,拜入薄膺门下我肯定是愿意的。”
如果真成了薄膺的弟子,就等于是打上了薄家的印记,也找到了一尊靠山。
薄膺这么多年从未收过弟子,她若拜在他膝下,他总得庇护一二,往后无论是萧家的安稳,还是谢云宴的仕途,有着薄膺这层关系在,都能够更加顺遂。
苏锦沅很清楚萧家现在的处境,看似鲜花着锦,花团锦簇,可实际上这光鲜却只是表面的。
闯宫的事情终究是冒了天下之大不韪,也惹恼了庆帝。
等着临川的事情时过境迁,庆帝未必不会反过头来追究,到时候谢云宴若不能在朝中立足,萧家怕是危矣。
庆帝并不是个重旧情的人,现在不过是碍着形势所迫才容忍萧家,更何况萧缙他们的冤屈还在,想要替他们平反,想要彻底查清临川旧案。
谢云宴就必须要不断往上爬,直到走到谁也难以再阻拦的位置,而这其中若有人帮衬无疑会事半功倍。
谢云宴见她虽然这么说,可眼里却带着犹豫迟疑,他想了想就隐约猜到苏锦沅的心思:“你是觉得不想算计薄膺?”
苏锦沅抿抿唇:“他终归帮过我们。”
薄膺要是心存恶念,她利用起来自然不会手软。
可他却对他们多有庇护,先前宫中出言相助,后来囤粮也未曾有私心,
几天相处下来,她也看得出来那个老人是真正的心怀天下,绝非朝中那些奸佞之人,她不想存了算计之心,也不想将薄家拉进萧家的浑水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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