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可还清楚记得他打马入京杀冷厉狠辣的模样,那般人怎么会就此废了?
“那就行了。”
谢云宴戾气散去了些,“这令牌嫂嫂先替我收着,等我腿好了之后,你再给我。”
苏锦沅拿着那令牌总觉得什么地方不对劲,可还没等她再推拒,那边谢云宴就突然苍白着脸朝着轮椅上一靠,神色萎靡下来不说,更像是吃痛似的低哼了一声。
苏锦沅也顾不得要给东西,连忙急声道,“怎么了?”
“疼。”
谢云宴耸拉着眼,长睫微颤时脸色苍白。
苏锦沅瞬时就想起那天她躲在木板下面对着他血淋淋的模样,她连忙蹲着身子:“哪儿疼?是碰着腿了,还是身上的伤口疼?你今天在灵堂来回折腾,是不是伤口又裂了?”
她低头就去看谢云宴的腿,又细看他身上,那深紫色锦衫之下怎么看着都像是渗血。
“我都跟你说了让你好好躺着休息,你非得出来,守灵的事情有我们就行了,那些吊唁的也没安好心,你干嘛费工夫应付他们……”
苏锦沅絮絮叨叨,而谢云宴微垂着眼帘时藏着一抹不甚明显的笑意。
见少年冷白肌肤上几乎不见血色,低头时露出头顶的发漩。
苏锦沅推着他道,“我让人去找高太医。”
席君宁不知道跑哪儿去了,而且他跟谢云宴不对付,两人也不知道怎么的一见面就跟乌眼鸡似的,她也没想着让席君宁替谢云宴看伤,怕他一针扎死了谢云宴。
“不用。”谢云宴连忙拉着她。
苏锦沅却不容置疑:“不用什么不用,刚还叫疼现在说不用,你这命不想要了?”
“嫂嫂……”
“闭嘴!”
苏锦沅个子娇小却格外凶悍,“我送你回去,春回,去请高太医。”
春回是谢云宴贴身伺候的人,与他一起的还有一个夏生。
两人都是萧家的家生子,打小跟谢云宴一起长大,闯宫那日夏生受了重伤还在养着,而春回则跟在谢云宴身边伺候着。
见苏锦沅吩咐,他忍不住看了自家公子一眼。
“看什么看,还不赶紧去?”
苏锦沅训道,“你家公子不要命了,你也由着他?”
谢云宴听着这话有些无奈,朝着春回看了一眼。
春回这才点头:“是,大少夫人。”
苏锦沅推着谢云宴回了竹韵轩,高太医来了之后,本只是想要逗逗苏锦沅的谢云宴见着隔了屏风守在外面的纤细身影,听她跟高太医说着他情况。
他不得不在被高太医扒光衣裳之前,用内力震裂了些身前的伤,让血迹迸溅时自己看起来狼狈些。
“公子!”
春回见状就想开口。
谢云宴抬头扫了他一眼,目光泛着寒意。
春回瞬间噤声。
收回目光时,谢云宴朝着床上一靠,本就苍白的脸上倒是看不出来半点伪装的样子,不仅糊弄过了苏锦沅,就连高太医也被成功糊弄了过去。
后果就是被灌了三大碗的汤药,苦的舌头都没了知觉。
“我怀疑高太医跟我有仇。”
谢云宴嘀咕,这药怕不是打翻了黄莲罐子。
苏锦沅见他皱着眉峰俊脸都扭曲了,忍不住笑,“谁让你不听他医嘱?”
取了旁边的蜜饯递给谢云宴,见他佯装嫌弃,可等含进嘴里却眉眼舒展的样子。
苏锦沅只假装没看到他又偷摸着拿了一颗,
“你这么不听话的病人,他没扎你几针已经不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