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通人的心里,当自己被绝对的实力碾压了一次又一次后,渐渐就会懂得逆来顺受和俯首帖耳。
这是人的天性,真正英勇不屈顽强反抗到底的人只是极少数。顾青敢拿自己所剩不多的人格担保,丁家兄弟绝不会是这类人。
仇恨没关系,时间和拳头会慢慢把他们驯化成绵羊。
“好,下一个问题,听好了,回答慢了会被惩罚的。”顾青停顿了一下,缓缓道:“你家的房契地契在哪里?开始回答!”
事实证明亲兄弟的感情也经不起生死考验,丁二郎再次抢答成功。
“在兄长的床榻夹层里!”
丁大郎神情呆滞地望向丁二郎,眼神充满了悲愤和控诉。
你怕挨揍,难道我不怕吗?凭什么每次都是我?
顾青转头朝宋根生眼神示意,宋根生马上跑进屋子,没过多久他便兴冲冲拿着几份泛黄的契书跑来。
啪的一声,丁大郎再次尝到了熟悉的耳光滋味。
顾青收回手,甩了甩胳膊,道:“好,最后一个问题,贤伯仲是否愿意将你们房子赠送给我?”
这次丁大郎终于不负所望,在弟弟之前抢答成功。
“愿意!……啊?不愿意!”丁大郎奋力睁开青肿的眼瞪着他:“顾青,杀人不过头点地,你不要太过分,我丁家的房子万万不能给你!”
顾青似乎早料到答案,不慌不忙地从地上拾起那根胳膊粗的门闩,双手握住它,眼睛盯着丁大郎的脑袋,缓缓问道:“我的房子被你叫来的外村人烧了个干净,你怎么说?”
丁大郎一滞,这个问题他竟无法回答。
若换了别人,丁大郎完全不会在乎,眼睛一瞪说一句“烧便烧了,你待如何。”
可顾青不是别人,顾青是比他们更凶戾的存在,若在他面前不讲道理,他更不会讲道理,看看他手里的门闩就知道,此刻的顾青不像是打算跟他们讲道理的样子。
若是跟他掰扯道理,丁大郎更理亏,因为顾青的房子确实是他叫来的外村人烧的,烧了人家的房子,就得赔人家一座房子,这才是讲道理的正确姿势。
丁大郎进退两难,犹豫了很久,语气已经不复刚才那般刚硬:“我……我出钱请人给你再盖一个,如何?”
顾青环视四周,然后摇头,笑容很坚决:“不,我喜欢你家的房子。”
“你……不要欺人太甚。”丁大郎咬牙,脖子上的青筋暴跳。
跟这俩货说了很久的话,顾青的神情已渐渐不耐烦了:“再给你一次机会,房子给还是不给?”
“不给!”丁大郎豁出去了,怒声大吼道。
顾青赞道:“好,虽然你是坏人,但也算条汉子,每年清明我会给贤伯仲上坟的。”
说着顾青忽然高高扬起了门闩,目光杀机毕露。
身后的宋根生慌了,急忙拽住他的胳膊道:“顾青,你三思啊!不能出人命。”
顾青停下动作,摇头道:“无妨,我想过了,只要尸首处理干净,把他们剐得零碎点,分批次悄悄带出去扔到河里喂鱼,至于骨头,把它们煮熟捣碎,半夜悄悄埋到村子后山,然后对外说丁家兄弟烧了我的房子,怕被我报复于是畏罪潜逃不知所踪,找不到尸首,官府也无法定我的罪。反正丁家的房子我要定了。”
宋根生闻言目瞪口呆,居然还有这种操作?
丁家兄弟却听得遍体生寒,额头冷汗潸潸而下。
太毒了,不仅要让他们死无全尸,连仇都无法报,凶手仍旧大摇大摆过他的逍遥日子。
丁家兄弟自认已是百里挑一的恶人,然而顾青却令他们深深感到,在恶人这个领域里实在是人外有人,山外有山。
“给了!房子给你,你要什么都给你!”丁大郎嘶声大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