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外的韩介亦愕然,然后开始犹豫自己要不要装作内伤很严重的样子,吐血这个……有点难度。
邢深眼皮跳了跳,咬紧了后槽牙。
这竖子……竟公然讹诈勒索!
如此严重的内伤,意思就是不放一两个犯人出来内伤怕是好不了呗?
看堂外这位武将生龙活虎的样子,怼他这个刺史时中气十足,哪里有半点受了内伤的迹象?
话已说到这个份上,聊天的气氛已然变得很僵冷了,若非顾忌对方的县侯身份,邢深早打算拂袖而去。
“顾县侯见谅,郑简此人下官委实不能放……”邢深捋须眉目不动,淡淡地道:“逃兵是要被明正典刑的,刺史府既然拿下了此人,便须报上刑部,由刑部量刑判决,人进了大牢,已非本官能左右了。”
顾青理解地点头:“邢刺史的难处,本侯也是清楚的,不过郑简是我多年好友,既然国法森严,本侯无法对好友略尽绵薄,至少要对好友做一些身外之事,不瞒邢刺史,郑简的老母得知他犯了事,在家哭得泪人儿一般,邢刺史说郑简是逃兵,便请拿出安西都护府开具的文书,我回去对他的老母也好有个交代,如何?”
邢深神情淡漠道:“顾县侯见谅,此为本府之事,下官不便将文书拿与外人。”
顾青挑眉:“邢刺史,这就有点不讲理了吧?拿不出文书,莫非这是当着本侯的面炮制的一桩冤案?”
邢深的语气越来越生硬:“侯爷在长安受尽天子荣宠,下官本不该开罪。但县侯不可干预地方公务,这是朝廷的律法,还请侯爷自重。”
看着堂外气得瑟瑟发抖却强行忍住的韩介,顾青叹了口气。
果然如自己所料,此次来刺史府的结局并不乐观,聊天聊到这里显然聊不下去了,再多说一句便是直接撕破脸,在没有弄清楚邢深的后台背景以前,顾青决定先忍下来。
毫无笑意的哈哈一笑,顾青起身拂了拂衣袖,道:“多谢邢刺史款待,本侯告辞。”
邢深亦面无表情地起身:“下官恭送侯爷。”
说着“恭送”,邢深却动都没动,能站起来似乎已是他最大的礼貌了。
顾青仍微笑着走出堂外,跟在后面的韩介满腹怒火意难平,转身朝邢深冷笑一声,刚准备开口放两句狠话,被顾青眼疾手快捂住了嘴。
…………
走出刺史府,韩介愤愤不平道:“侯爷刚才为何拦住末将说话?”
顾青嗤笑道:“你能说什么?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
韩介眼睛一亮:“好句子,说到末将心里去了,刚才就应该说这句。”
顾青懒懒地道:“长点心吧,这句话是退婚专用的,用在此处不合适,再说,我虽是少年,但我一点也不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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