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完下午的课,韩朝阳和黄莹并没有直接理大教师宿舍,一个直奔警务室,一个半路下车去旅社。
雪仍在下,只是没早上那么大。
韩朝阳掸掉身上的积雪,拉开门走进来一看,墙角里竟堆满十斤一袋装的大米和桶装的色拉油。
“欣宜,这是干什么,是不是要给我们发福利?”
“给你发福利,想得美!”
“那是谁放这儿的?”韩朝阳掀开接警台盖板,走进办案区。
郑欣宜抬头看看外面的雪下得大不大,随即头道:“社区买的,人家刚送来,司机把车停在门口,只能先卸这儿。”
“社区买粮油干什么?”
“这不是到年底了吗,又赶上暴雪,要跟往年一样慰问孤寡老人和贫困户,一家两袋大米、两桶色拉油,再给两百块钱慰问金。”郑欣宜站起来伸了个懒腰,又笑道:“不过这次是社区慰问,这些全是居委会花钱买的,跟民政局没关系。”
老朝阳村的村民现在全是百万富翁,连孤寡老人都是!
值得一提的是,朝阳村委会撤销前,工作组曾动员村里的几个孤寡老人去敬老院,结果几个老人都不愿意去,因为一去就拿不到拆迁补偿。现在他们手里有钱,以前那些八竿子打不着的远房亲戚都开始走动了,抢着把老人往家接,一个比一个孝顺。
真正需要这些大米、色拉油和慰问金的,只有527厂的一些退休工资不多尤其那些在改制时被买断工龄的老人,以及东明小区的几个贫困户。
韩朝阳反应过来,不禁笑道:“居委会虽然没选举换届,但也跟换届差不多,张支和解主任是该慰问慰问527厂和东明小区的孤寡老人和贫困户。”
“这还真不是张支和解主任要收买人心,这是新来的曹记的主意。”
“曹记,第一记?”
“嗯,中午上任的,屁股没坐热就开始花钱,我看苏姐好不容易帮社区积攒的这点家底,用不了多久就会被他折腾完。”
这不是花点钱慰问社区孤寡老人和贫困户的事,这分明是一上任就要抓财权!
韩朝阳意识到新来的第一记很强势,好奇地问:“男的女的,今年多大?”
“男的,三十一二岁。”
“原来是哪个单位的?”
“区委统战部。”
韩朝阳虽然参加工作不久,虽然无官无职,但出生成长在干部教师家庭,对县一级党政部门的事不是很了解,对乡镇和村一级的事可以说门儿清。
第一记也好,以其它形式下基层挂职的干部也罢,从入场的方式上看,可以分为“自带光环”和“平淡入场”两种。
虽然都是组织部门派来的,但村干部也不傻,尤其像张昌坚这样干了十几年的村支,平时没少跟各个衙门打交道,知道哪些部门有权,哪些部门有钱,哪些部门是清水衙门。对于那些来自权力比较大或者比较有钱的部门的干部,会很积极地配合。对于那些来自相对弱势部门的干部,虽然谈不上不配合,但肯定不会很积极。
韩朝阳这才意识到师傅的良苦用心!
今天最郁闷的不是“大姐大”,也不是老唐,而是眼前这个假释犯。如果不及时开解,他一气之下很可能会干出违法犯罪的事。
正暗地里埋怨自己怎么就没想到这些,莫云虎深吸了一口气,愁眉苦脸地说:“顾警长,不怕您笑话,坐这几年,我真坐傻了。您能不能说清楚的,我到底应该怎么做?”
“你不是坐牢坐傻了,是一时半会儿适应不了新环境。”
顾爷爷吃完花生米,笑道:“至于接下来应该怎么做,我只能给你提出点建议。首先,也是最重要的,要有一个好的心态。这个世界上没后悔药,以前的事和现在的一切只能去面对,别说你莫云虎一个人,我们这么大一个国家前些年还得韬光养晦呢,谁让咱们经济没人家好,科技没人家发达,军力没人家强呢。这个比喻不是很恰当,但基本上是这个道理,要有一个好的心态,要忍辱负重。”
一位德高望重的老警察能坐下来一起喝酒,能推心置腹谈这些,莫云虎心里好受多了,哽咽地说:“顾警官放心,不管他们怎么对我,我也不会再跟以前一样的,我会打不还手骂不还口。”
“有这个态度就行了,打不还手骂不还口这个不太可能,这不是说让你还手,也不是说让你跟他们对骂,而是他们不会打你也不会当面骂你,毕竟打人是犯法的,骂人侮辱人一样是犯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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