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现在掌握的情况及证据上看,赵杰在过去三个月内多次组织此类摄影,参与拍摄者、模特都是通过网上招募的,摄影地点全在鹏程快捷酒店房间,参与人数分一对一私-拍和群拍两种。根据拍摄尺度,赵杰对每名拍摄者一次收费600元至3000元,模特一次收入1000元至3000元。组织此类摄影以来,先后共有上百名拍摄者、十余名女模特参与。”
梁东升举起赵杰的手机,补充道:“他建了好几个QQ群,群里有281名初步推测不具专业水准的拍摄者,他平均每周组织一次私拍,并提供场地、灯光师甚至化妆师,可以说当成一项业务在经营。”
刘建业阴沉着脸问:“没组织卖yin?”
“至少没证据显示他组织过卖yin,不过从QQ和微信的私聊记录上看,倒是有不少拍摄者提出这方面的要求,但无一例外被他和模特拒绝了。用他的话说违法的事不做,在组织私拍时甚至要求每人签一份保密协议。该协议约定了一些权利义务,大致有八条,其中最重要的是拍摄图片不能公开,不能上传到互联网,不能用作商业用途,只能进行私下的艺术鉴赏。”
刘建业从来没如此无奈过,板着脸正不知道该说点什么,手机突然响了,一看来电显示,竟然是杜局亲自打来的。
“杜局,您好,我们正在研究案情,您有什么指示。”
“研究昨天那个拍人体的案子吧?”
“是,没有相应的法律法规,这个案子比较麻烦,我们正在研究,正在想办法。”
“有什么麻烦的?”杜局抬头看看刚汇报完工作的法制科长,举着手机不快地说:“平时让你们注意学习法律法规,结果要么搞形式主义,要么找各种理由,现在知道书到用时方恨少了。”
“是,我工作没做好,我检讨。”
“光检讨有什么用,我的刘建业同志,关键是要把组织学习落到实处。”
杜局敲敲桌子,话锋一转:“具体到这个案子,其实没那么麻烦,主要是从拍摄图片的尺度、模特姿态动作几个方面来界定其究竟是艺术还是色-情。你们上传的照片法制科看了,那些人对模特**-部位作了大量特写。模特形体中,也包含着许多性抚摸、挑逗动作。根据国家对认定yinhui及色-情物品的相关规定,这些都是被禁止的。”
法制科的法制民警全是学法律的秀才,有几个甚至通过了司法考试,调到检察院能干检察官,调到法院能当法官,去律师事务所实习一年就是律师。
你拿法制民警的标准来要求派出所的治安民警,怎么不让法制民警去接处警?
刘建业越想越郁闷,但只能点头应是。
杜局很享受给下属指点迷津的感觉,不缓不慢地说:“真正的ren体she影和地下ren体she影有本质区别,前一种是追求人体曲线、力量和生命的美感,后一种则是追求性和感官刺激,可以说正规的ren体yi术she影对模特姿态和拍摄者技术有很高的要求。
而这种非法的地下ren体she影,模特多是单纯的裸露身体,拍摄者多不具备专业水准。并且是在条件简陋的室内进行的,远远达不到艺术的要求。拍摄者也大多抱着猎奇、色情的目的去参与的,所以拍摄出的照片不堪入目。
总之,如果是面向特定的专业人员进行艺术创作和艺术研究,这未尝不可。但提供给不特定的人进行拍摄,未对拍摄者进行相应的资格审查,这就脱离了艺术,这就是花钱看luo体,不光看还拍,百分之百违法!”
不管怎么说领导给出“司法解释”是好事,至少不用再为楼下那些“艺术家”和那两个为艺术献身的女模特头疼。
刘建业抬头看看众人,举着手机追问道:“杜局,关键是违反哪条法律法规,他们请了几个律师,在法律上我们不能站不住脚。”
就像刘建业怎么看韩朝阳不顺眼一样,杜局现在怎么看刘建业也怎么不顺眼。
再次敲敲桌子,用非常不快甚至不满的语气说:“还能违反什么法律法规,涉嫌组织yinhui表演呗,以涉嫌‘组织yinhui表演罪’从严从重查处。刘建业啊刘建业,这是最基本的法律常识,我真怀疑你是不是法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