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身虽然卑微,但王爷乃神宗骨血,震儿也是公襄氏堂堂正正的血脉。”
“就算输,他也应该输的坦坦荡荡,于青史记载生殁,而不是毫无痕迹的来去,甚至他日流落民间,为那些乡野之人侮辱!”
“……”摄政王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轻笑了声,说道,“孤竟然今日才知道了爱妃的心迹。”
陆氏追问:“那王爷许震儿露面么?”
但摄政王却没有给出明确的答复,只道:“孤再想想。”
……陆氏回到自己房里,才觉得里衣都湿透了。
她轻轻吁了口气,命左右预备热水沐浴更衣。
泡在洒满了花瓣的浴桶里,感受着热水对肌肤身心的抚慰,陆氏才稍微放松了点,但旋即被屏风后传来的熟悉脚步所惊,下意识的又绷紧了。
“王妃娘娘莫要担心,是婢子来伺候您沐浴。”一只生满了老茧的手从后伸过来,举起木瓢,舀起一勺花瓣水,从她肩头淋下,声音很是轻快,听着就是个伶俐活泼的侍女。
但陆氏僵硬了片刻,才回过神来似的开口,嗓音因紧张而喑哑:“刚刚我已经按你说的跟王爷讲了,只是王爷会如何想如何做,我也不能确定。”
侍女轻轻的笑:“娘娘不必担心,婢子一早说过的,您只要按着婢子叮嘱的去做,其他的,都不需要您担着干系。”
陆氏沉默了会儿,低声道:“到时候我儿会如何?”
“小王爷才十岁,陛下素来宽厚,自然是比同寿宁侯。”侍女笃定的说道,“自然,这得是王爷的所作所为,没有十分触怒陛下才是。不然的话,那就是雷霆雨露俱是君恩了。娘娘聪慧,想必也不必婢子多啰嗦。”
陆氏有些激动的低喊道:“这怎么公平?!公襄霄那贱婢生子什么都没做,就是稀里糊涂的一顿闹,最后册了侯爵,我儿……我儿年幼无辜,我这做母亲的为他连义父跟丈夫都卖了,凭什么都是侯爵?!再者,公襄若寄真正心疼的,分明就是公襄霄!他将来如果做了触怒陛下的事儿,难道该罚的不是公襄霄么?!”
凭什么要拿她儿子去出气?!
“王妃娘娘稍安勿躁。”侍女柔声安抚,“莫忘记,今上并非太皇太后亲孙儿,但对太皇太后到底有些敬重……这些年来,寿宁侯没少承欢太皇太后膝下,小王爷却一直深居简出,从落地起,竟然没给太皇太后请过安!您说等王府大厦将倾的时候,太皇太后是护着谁?”
陆氏抿着嘴,急促道:“但这是王爷他……”
“是,王爷一直不让小王爷出门,这事儿咱们都知道。”侍女轻描淡写的说道,“可是,这是为什么呢?王妃身为王爷的枕边人,该不会连这个都不知道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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