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第，一。”

似是回应夏子昂的四字逼问，那少年亦一字一顿地开口，而后惬意地伸了个懒腰，明明身下空无一物，却好似躺在一席极为舒适的软床上一般，甚至还换了个更为慵懒的姿势，面带自信的笑容。

这只能说明，少年对空间的造诣，极为可怖。

“口出狂言！哪怕当世圣人，也不敢自称当世第一，你还真是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夏子昂冷哂，他所言非虚，在修行界，强者如云，你可能认为自己已经足够强横了，但是指不定哪里就会跳出一个修为可怖的老怪物，一根指头就把你摁死了。

而他更是亲身经历了被一人覆灭整个皇朝的惨祸，少年所言，激起了他心里别样的情绪。

叶囡却是心中一动，她想起了昔日羽琳说过的话。

每一任天庭之主，皆号称天下第一，联系到那少年的诡异身法，那他的来历自然呼之欲出了。

少年尽管蒙着双眼，却好似能看透叶囡心中所想一般，开口笑道：

“哎呦，仙子竟这般神通广大，已然猜到了我的来历。不错，我正是天庭中人，不过天下第一是我的师傅，我只是过过嘴瘾，毕竟我们这种行走在黑暗中的势力，可没有那边那位皇子身份尊贵。”

闻言，叶囡心中一惊，大道宝瓶嗡嗡作响，一道乌光扩散，将识海隔绝。

“他应该修成了他心通，可以感知别人的神念波动。”

夏子昂开口，并没有因为对方阴阳怪气的挑逗而动怒，而是催动地下龙气，将识海笼罩。

他心通为一来历极为久远的秘法，修成之后可以偷听他人心声，对寻常修士而言过于鸡肋，但对杀手来说却是刺探情报的重要秘术。

叶囡第一次听闻此等功法，不过对她亦无大用，便不再在意，而是眸色平静地看向少年。

一时间，两道目光，一道清冷若雪，一道犀利如刀，同时落在了少年的脸上。

“你再不出来，我怕不是要被他俩瞪死了。”

却见少年表现出可怜兮兮的模样，哪怕蒙着眼睛，也能感觉到那双泪汪汪的眼睛，他朝一个方向开口道。

夏子昂闻言顿时有些腻歪，这家伙戏怎么这么多？

不过他还是顺着少年的方向看去，只见一个毛茸茸的身影从虚空中显化，口诵佛号，浑身毛发金灿灿的，叶囡美眸顿时泛出异彩。

来者，竟是老猴子！

羽琳的猜测成真，老猴子真的来自杀手神朝之首的天庭。

而且它的修为明显高于少年，隐于虚空中，无任何波动传出，真正做到了无声无息。

夏子昂满脸疑惑，这少年浑身上下透着股怪怪的感觉也就算了，怎么凭空还唤出一只跟和尚一样的老猴子来？

只见那老猴子宝相庄严，浑身毛发金灿灿的，若非得知它来自杀手神朝，他下意识会以为这猴子不知是从西漠哪个庙里钻出来的。

但这时，他却注意到了叶囡的神色。

在看到老猴子出现的刹那，叶囡俏丽如雪的面庞上，第一次出现了清冷以外的神情，尽管只是一瞬间，但夏子昂依然敏锐地捕捉到了那分秒间的变化。

那不是故人重逢的喜悦，也不是仇人相见的眼红，但具体是什么，他想不出，也猜不到。

只是刹那间，叶囡便恢复了静如止水的模样，而后平静地看着老猴子，静若谪仙。

多年未见，老猴子不仅没有变得沧桑，反而多了一种古朴端庄的韵味。

明明是杀手神朝中人，却口诵佛号，宝相庄严，反差之大，让叶囡感觉极为古怪，更是不知它为何会忽然现身此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