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嚓——咔嚓——’
带领队伍在山林中前行的导游,没有讲解沿途的风景,而是手指如同帕金森一般,不断对身后那一大群孩子们按着快门。
队伍中,一名被快门声叨扰了欣赏风景的男孩,不悦地转头看了一眼导游。
但他也仅仅只是看了一眼,并没有说什么。
很快就将视线移走,闷闷不乐地噘着嘴,挠了挠被蚊子叮咬了很多包的手臂。
尽管只有7岁,但生活已经让他学会了看人脸色。
他希望这个人明年能再资助福利院进行一次春游,所以他不能发脾气。
“知——了~知——了~”
和快门声一样吵闹的,还有山林间的蝉鸣。
男孩的视线循着声音去寻找,想要赶走这个和导游一样扰人心情的家伙。
于是他转身了,在正午的骄阳下,穿梭于满是光斑的树荫之中,奔跑时所带起的微风扑打在脸上,有着丝丝凉爽。
快门声的渐渐隐没,让男孩的心情愈发欢快。
但那好似永远在前方的蝉鸣,也让他不知不觉间越跑越远。
当回过神的时候,却发现找不到回去的路了。
无助的男孩蹲在地上啜泣,期待着有人能带他回家。
只是,他并不像电视上所播放的那样,有一对会为之时刻牵挂的爸妈...
...
...
花儿开得满山遍野,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少女弯下身摘起一朵蒲公英,嘟起嘴将毛茸茸的白色种子吹拂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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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嚏!”
飞舞的蒲公英落到了她身旁那位少年的鼻子上,酥酥痒痒的感觉,令他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这幅窘态,引得少女捂嘴发出了一阵银铃般的清脆笑声。
“你到底叫我出来干嘛?该不会就是为了吹我一脸蒲公英吧?”
少年揉着鼻子抱怨道。
“哼~”
少女没有立即回答少年的问题,而是娇俏地白了他一眼。
然后背着手自顾自地朝前又走了几步,纤细白净的小腿与翠绿青葱的小草交相辉映。
少年愣住了。
他发现这个相处了三年的同桌,忽然在今日的春风里变了模样。
换上连衣裙、没了往日校服遮掩的她,已然有了女性独有的起伏线条,束着浅蓝色缎带的柔软腰肢,更是苗条得仿佛不足盈盈而握。
就好比自然界的动物,当它们不再能够每天自由自在地玩耍,而是需要为觅食而不断奔波的时候,就代表了自身的成年。
而他,也是如此。
每天拖着行尸走肉一样的身躯,走进每个人都神情麻木的地铁站。
夹着一个无聊乏味的公文包,去一个莫名其妙的地方,做一些对这个世界无关紧要的工作。
每个月领不多不少的钱,过着不咸不淡的日子。
这样不断重复的人生,一眼就能望到头。
可即便很是厌倦这样的生活,他又能如何呢?
作为普通人的他,除了十八岁那年的高考,便再也没有遇见过能够挑战命运的机会了。
这辈子,已经被命运定型了啊...
...
...
或许是出身的不幸,让命运多眷顾了他一次。
在大学毕业那天,喝得酩酊大醉的他来到了另一个世界。
虽然出身依旧是一名福利院的孩童,但重新开启人生的机会,仍令他兴奋不已。
然而对于新生的喜悦,并没能持续多久。
当他收到自己被领养的通知时,噩梦也就此开始...
因为领养他的并不是某个家庭,而是一个名为火箭队的非法组织。
意识到不对的他试图进行逃跑,但很快就被‘奖励’了一顿殴打,然后整个人被架到了一间实验室,任由冰冷的药剂注射进血管之中。
除了他以外,实验室中还有许多和他年龄相仿的孩子,同样被注射了相同的药剂,并且将手脚死死地绑束在试验床上。
随着时间的推移,有一部分人的呼吸开始变得困难,身体不自主地剧烈扭动、挣扎。
最后更是不断惨叫地用脑袋撞击试验床,即便头破血流也不曾停歇,似乎只有这样才能稍稍减缓体内的另一种疼痛。
他紧紧闭着眼睛,不敢去看,也不敢去想自己的结局...
...
...
当苏洋再次睁眼的时候,发现自己的大半个身子陷在了一片漆黑的泥沼当中。
而周围的环境也显得很是古怪,不仅整个色调是令心情抑郁的暗红色,并且目之所及都是扭曲变幻的光影。
似乎...并不是现实世界的景象...
忽然,一双黑色的靴子站到了苏洋面前,随后耳畔传来了一声亲切的问候:
“孩子,你醒了?”